菲利陷入深思中。
    两个有仇怨的对手在这种时候遇到，的确不太象巧合，而很可能是诸神的安排。
    原辰飞已笑了起来：“的确，我也认为这是诸神的安排，安排我们在此相遇。这或许就是卡特米尔想看到的吧。有件事，我一直都在奇怪，现在到是有些明白了。”
    “什么？”菲利问。
    原辰飞回答：“这次人族职业者参与任务，虽然说有诸神的帮助，但是菲利大祭司，您不觉得，相对地精族的庞大实力，那些帮助还是太小了吗？就算五十个职业者全部晋升到顶级，也是没法和地精族抗衡的吧？就算有花神族的支援，但是他们被限制了战力在二百万以下，这种战力再加五十个人类职业者，能够对要塞产生致命威胁吗？”
    菲利的眼睛眯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原辰飞已道：“我认为诸神一定还有别的安排在帮助人类职业者，平衡难度。”
    这话根本就是在指责何长青才是派来帮助那些职业者的卧底。
    何长青面色大变：“你放屁！”
    可惜他越是这样，菲利就越认为有道理。
    原辰飞掌握有神之呼叫，是诸神的安排几无疑虑，之前的几次行动，也证明了他是站在地精族这边。
    但是诸神只给人类职业者这么点帮助，的确说不通。
    所以理论上诸神的确要给他们一些额外的，自己尚未掌握的帮助。
    再对应何长青的出现，这个逻辑似乎就说的通了，看何长青的眼神也越发古怪起来。
    不仅是他，就连旁边无数地精看何长青的眼神也满是敌意——他们和何长青不熟，原辰飞却是已经在这里经营了好些天的关系，他不爱经营人际关系不代表他不会经营，过去这些天，可是有不少地精和他相处融洽。
    何长青气得全身发抖，明明这个混蛋才是卧底，怎么说来说去，就变成了自己是卧底了？
    他无比坚信，原辰飞一定是派来的卧底，因为他知道，原辰飞绝不会就这么轻易出卖同伴。
    他是这么坚信的，所以也是这么说的：“菲利大祭司，您真的相信，这个人会轻易出卖同伴，接受那样的任务吗？”
    不等菲利回答，原辰飞已道：“这并不是轻易的事。何长青，当我接到这个任务时，我也曾震惊，愤怒，彷徨，犹豫……”
    他的脸上已现出无奈与痛苦的表情。
    一场出色的表演，需要的不仅是剧情台词，更重要的是好的演技。
    强大的演技，可以弥补剧情的漏洞，台词的不足。
    原辰飞不擅长表演，但至少他能自我催眠。
    他不需要激发自身的力量，只需要让自己相信自己是无辜的。
    朦胧之中，他将自己都骗过去，展开了一场充满悲愤无奈与绝望的陈述：“那个时候，我的确有想过放弃。但是很遗憾，诸神不给我放弃的机会。我必须执行……我要想活下去，就必须选择出卖曾经的队友……尽管不是正式队友，但毕竟曾经并肩作战过。那个时候，我也曾愤怒，愤怒为什么诸神会给我安排这样的任务。但现在，我到是明白了。”
    他看向何长青：“这是卡特米尔做的，对吗？他最喜欢这样。他喜欢看到兄弟阋墙，同门相残，在他看来，斗技场那样毫无内涵的杀戮没什么意思，真正有吸引力的杀戮，应当是赋予了丰富内涵的，有着丰富的情感表达。仇恨，妒忌，爱慕，怀疑，充满了阴谋与背叛，怀疑与忠诚，爱情与友情等等等等复杂的情感线，使爱恨得以交织，并在最终的战斗中释放的。只有那种情况下释放出来的鲜血，才是最美的花朵。”
    后面这段话，正是卡特米尔当初在万盈山说过的话，却在现在被原辰飞又复述了一遍。
    地精族作为老牌玩家，自然知道诸神是有喜好的，甚至更清楚知道哪个神有怎样的喜好。就算卡特米尔不属于他们了解的范畴也没关系，因为这刻只要看何长青的表情就能知道原辰飞没有撒谎。
    这就是卡特米尔喜欢的调调。
    谁说不是呢？
    如此一来，原辰飞被迫和曾经的队友作对也就说的过去了。
    至于说原辰飞是不是这种为了自己而牺牲同胞的人，菲利祭司对此完全没有怀疑，毕竟地精族就是这类存在。
    以己度人，在他们眼里，为了自己出卖同伴是很正常的事。
    完全合乎逻辑，合乎规则，甚至合乎诸神的口味。
    面对这样强大的解释，就连何长青都绝望了，甚至他自己都觉得，原辰飞说的太有道理了，连他都觉得事情会不会真是这样。
    所以他只能怔怔的看着原辰飞，半天挤出一句：“原辰飞，你狠！算你会说话。”
    原辰飞轻轻摇头：“我不会说话，我只是把我所知道的事实摆出来，至于如何判断，睿智的大祭司自然明白。”
    何长青还想说什么，菲利已阻止道：“是的，现在我已经很清楚了。何特使，你的指责毫无依据。如果不是因为你特使的身份，我甚至怀疑你就是诸神派来对付我们的。不过就算你是特使，你也不能因此洗清嫌疑。所以，我不得做些防范准备。北罗。”
    一名地精卫队长出列：“北罗在。”
    “你带一支地精特战队跟在何特使的身边，为他服务。”菲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