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纸单是光荣榜就贴了很多张，还有教学楼门前，教室里，厕所里。
    那时候，哥哥16岁。
    夏念星揉揉眼睛，继续向下看。
    真材实料的爆料不多，除此以外，只有一张盛清晏跟人打架的照片，来抨击他校园暴力，剩下的全是各种所谓的同学亲友爆料。
    说他妈妈是□□，破坏了很多家庭。
    说他校园暴力，有次差点把一个同学打残，被学校劝退，有一张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受害者住院照片。
    说他们家被邻居联合驱逐小区，家门口被泼血泼尿。
    夏念星正看着，心里扭成一团，雷橦的电话打了过来。
    “星星，我听说你又请假了，你怎么还不回来？你还盛清晏身边？你快点回来，这时候不要跟他在一起，先回首都。”
    “是假的，他没吸du，没暴力其他同学！”夏念星大声说：“我为什么不能跟他在一起的？他难道会打我吗？”
    那边沉默了一下，说：“你不要公开发言，这个沾不得，这种事说不清楚的。”
    夏念星很想反驳他，但他不是什么都不考虑，空有一腔热血的小孩子了。
    他身后还有十几个人的团队，他现在站在这个位置，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很多人的心血。
    吸du对一个艺人来说是最致命的，没人能沾了还全身而退。
    “你要冷静，要想彻底辟谣需要去学校那边调查，不是靠语言反驳。”雷橦安抚他。
    “是哪个学校？”夏念星问。
    雷橦没告诉他，只说：“我来处理。”
    他刚挂了电话，马上收到了盛清晏的消息，很简单的四个字。
    “没事，别管。”
    夏念星嗓子口干哑酸涩，他怎么能不管。
    这是他的恋人，是他的哥哥，是他的美梦。
    袁哥陆陆续续给他发了不少营销号和水军群。
    夏念星编写了很多文案和短评，挨个发到营销号和群里。
    主要两个方向。
    第一，不要质疑照片真假，质疑照片中纸上内容的真假，能打印贴满学校，一定是憎恨盛清晏的人干的，这种人说的话不可信。
    第二，盛清晏才是校园暴力受害者，证据全学校都是。
    夏念星一秒不得放松，一边指导着下水军压对方水军，一边配合着官方应援群里反黑组反黑。
    一个半小时后，到了剧组。
    夏念星躲开几个记者，走到盛清晏带他进去过的那个小门，他摘了口罩，说来看看盛清晏，工作人员昨天见过他，知道网上的事，很好说话地让他进去了。
    出乎夏念星预料，盛清晏正在拍戏。
    他似乎没被影响，状态很好，和夏念星第一次看他和影帝对戏一样，一场戏酣畅淋漓，引人入胜。
    为什么没有被影响？
    是习惯了吗？还是早有预料？
    夏念星越看越难受，一颗心被又掐又揉，酸疼不已。
    这场戏一遍过，导演要补拍几处细节时，盛清晏伸手阻止，眼神落在应该在飞机上的人。
    杨导转头看到了夏念星。
    下午四点，烈日化夕阳，落了他一身暖光。
    他眼尾泛红，眼眶水润，好像轻轻一碰就能溢出几滴泪。
    杨导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盛清晏已经走到他身边。
    “安静一点！37场准备！”杨导冲片场喊：“都收心好好工作！”
    “怎么回来了？”盛清晏走到他身边，没什么亲密动作，声音却温柔得滴水。
    想要抱住他的夏念星，注意到周围的人偷偷的注视，一点点收回手。
    “盛老师，导演说您今天的戏结束了，可以回酒店了，明天第一场暂定下午三点，如需调整提前一个小时说。”
    一个场务紧张地跑过来，传达导演的体贴。
    “嗯，我知道了。”盛清晏说：“谢谢。”
    这个时候还会对他说一声谢谢，场务又看了他一眼才离开。
    “哥哥，我们先离开吧，等下记者会把这里团团围住。”夏念星没拉他的手，改拉他的胳膊。
    他是看到后第一时间从机场赶过来，算是最早的一批，现在门口记者还不多，这样的热度，不用多久就会有大批记者和狗仔从各地蜂拥而至，再晚一点，他们想出去都难。
    “好。”
    盛清晏话音一落，就被夏念星拉着向外走。
    剧组里有车，两人换了衣服，打扮一番坐车直接去酒店。
    盛清晏的团队很有经验，没有去剧组所在那个酒店，在离剧组很远的市中心重新安排了酒店。
    路程一个多小时。
    夏念星刚上车就贴到了盛清晏身上。
    盛清晏指尖在他泛红的眼尾轻抚，果然抚出一滴眼泪，烫得他心尖发颤。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怎么了？”
    “哥哥。”夏念星搂住他，“哥哥，我心疼，好难受。”
    盛清晏的心像是被柔软的云朵温柔地锁住了，陷在绵软中无法挣扎。
    好像从来没有一个人心疼过他，尤其是这时候，全世界都在他骂他或看他笑话。
    “你不怕我真的吸du，真的爱打人吗？”
    盛清晏刚说了这一句，手指被咬住了。
    怀里的人又难受又生气地看着他，眼尾的红又增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