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老人冷声说：“你不想见我就罢了，养你长大的母亲的过去你也一点不关心吗？你不想她死后归家吗？”
    两人都没说话。
    见没人请他坐，老人自己坐下了。
    他从秘书手中接过两本相册和一个ipad放在桌上。
    夏念星目光移到相册上，最上面那本相册封面是一个异常自信美丽的女人。
    “那么想看就看吧。”老人说。
    夏念星：“……”
    他是“那么想看”的吗？
    没有办法，夏念星只好拖过相册，硬着头皮翻开。
    看封面他就知道，这是一本盛敏的相册。
    从满月开始，一直到成年礼。
    那时候盛敏是个自信又傲气的的女孩，她有傲气的资本，照片中时不时展现她的优秀，学校里的特等奖，省里的省三好奖，各种竞赛奖，连她爱好的马术都要拿个国际大奖。
    她好像没什么做不好。
    照片里她的笑始终有种傲气，她身边的爸爸脸上虽然严厉，但遮不住骄傲。
    这种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老人把另一本相册推给他，夏念星打开这本相册，才猜到是从一个小男孩的出现开始，她脸上的笑才消失的。
    “盛敏她心比天高，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致命的缺点。”老人兀自说着，像是在自己回忆。
    夏念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心比天高的人却是那样死去的，不是更让人感慨吗？
    他看向盛清晏，没在他脸上看出什么情绪。
    或许他早知道，生下他的女人不平凡。
    夏念星心里感慨万千，闷闷喝了一口酒。
    “我曾经确实喜欢她这样，确实想把她培养成盛家的继承人，可终究有些事女孩不方便，正好这时候我有了儿子，我以为这是上天的指引。”
    “我把一生的梦想和家族未来登顶的辉煌都放在小儿子身上，忽略了她，她千方百计地吸引我的注意，非常不喜欢这个弟弟。”
    “其实弟弟很喜欢她啊，他总是小尾巴一样跟在她后面叫姐姐。”
    “我说要给小儿子改名盛清晏那天，盛敏终于回头看了弟弟，她带着弟弟去马场骑马，谁也不知道她是怀着是什么样的目的带他去骑马的，弟弟摔断了腿，从此变成了一个残废。”
    老人声音有些闷，听着苍老了很多。
    夏念星继续闷头喝酒。
    “我第一次打了她，让她永远滚出盛家，她还没走出家门，弟弟就从楼上跳了下来，正好摔在她面前。”
    三个人之间无言沉默，悲怆悄然滋生。
    夏念星想起盛清晏跟他说的，盛敏一生唯一一次对他提起过家人，是给他起名字时，她说那个小屁孩总是跟在她屁股后，叫姐姐等等他。
    他心里难受极了，他不知道是为那个男孩难受，是为盛敏难受，还是为盛清晏难受。
    只能喝酒压着。
    “她恍然走出家门，一生再未归家。”
    那边宋赏讲完了，热烈的掌声热闹响起。
    大家兴奋谈起未来，憧憬未来的辉煌。
    几十年后，老人重视垂下凌厉的眉眼，“我想了近三十年，或许是我错了。”
    他说完这句话，被扶起来，在热烈的掌声中，安静离场。
    桌上放着两本相册和一个ipad。
    在盛清晏没注意的时候，夏念星不知道喝了几杯酒，抱着盛清晏，晕乎乎地说：“哥哥不难受，星星爱你。”
    盛清晏顿了一下，眉眼柔和地摸摸他的脑袋，“我没难受，是小醉鬼在难受。”
    夏念星醉态开始展现，不管不顾地要向盛清晏身体贴，盛清晏眼看其他人要分散过来，带着贴在他身上的粘人精去洗手间。
    刚进去，夏念星就贴到了盛清晏身上，小狗一样在他身上蹭。
    盛清晏抬他下巴，低头吻他。
    他吻得温柔又缠绵，不知道是在安抚谁。
    夏念星被吻得舒服得哼哼，软软得贴着盛清晏身上。
    洗手间空间小，盛清晏把他抱起来，夏念星熟练的伸腿盘住他的腰，被他抵在门上。
    “什么声音？”外面有人疑惑地问。
    盛清晏听了一下，好像是宋赏。
    醉呼呼的人好像也听出来了。
    盛清晏还来不及捂住他的嘴，他就开心地叫了出来，“宋赏，宋赏是你吗？”
    外面的人觉出里面是在做什么，识趣地要离开时，听到夏念星的声音，顿时紧张了，“夏念星？夏念星是你吗？”
    夏念星似乎很喜欢这个游戏，又奶又软又甜地说：“是我呀！是夏念星呀！是你的星星子。”
    盛清晏：“……”
    宋赏听出了夏念星的不正常，把门敲得砰砰响，“夏念星你喝醉了吗？里面的人是谁，快开门！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他做什么，你完了！”
    盛清晏一手搂住夏念星，一手打开门，和宋赏四目相对。
    宋赏：“……”
    夏念星戳戳自己和盛清晏的脸颊：“里面是我和哥哥呀。”
    “咳，我没想到是你，需要我给你们关好门吗？”他这样说着，却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关门。
    好不容易要关时，夏念星从盛清晏身上跳下来，歪着脑袋问他：“你认识夏未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