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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天沉默片刻,还是道出那个他不愿承认的实情:“少了你,由我独自下的封印自然稳定性不够,才不得已四年甚至三年动身去一趟月亏水溢。”
青菱愣了一下,随即很不客气地哈哈嘲笑:“陵光神君也有办不到的事情啊?平日待我那么冷淡,现在需要我帮忙了连句好听话也不说与我听,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那本就是你职责,我何须说什么好听话?”绛天睨了那人一眼,赠他一句冷得掉冰渣子的话,“月亏水溢在东边,是你掌管的范围,你的法力自然是最好的镇压之物。”
“既然只是为了我的法力,这些年我的心脏不是放你那儿了么?”青菱一脸轻松答,“那里边也承了不少法力,我也没下封印什么的,直接拿来用不就行了。”
“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绛天不明情绪一问,挖了青菱的心本就千万分于心不忍。他又不是石头人,又非真无人情,怎会冷得下那个情。
“哦,那倒不是,就是觉着纳闷。”青菱有意无意瞄过去一眼,笑道:“你这副表情做什么?其他人妄取我心妄尽其用会有什么下场我不敢保证。但如果是你的话,就是真榨了其法力用作镇压凶兽,我对此也是乐此不疲的。“
他这话说得很认真,与其说是在陈述这某事,倒更像是个宣誓。还是个挺稚嫩的宣誓,真不像是个上万岁的神兽会说出的话。
明显见绛天一瞬间的怔然,但很快恢复了原样。“路途还长,我们御风去,跟紧。”他只要一觉得无计可施了,又或是慌心了,转移话题便是他惯用的手段。
“好。”一个略带笑意的回答。
月亏水溢,洞口。
其实这地儿的名字真心好听的,也不晓得是哪个机灵鬼造的。就是可惜了,这么有意境的地方关着穷奇和饕餮两只上古凶兽。而且可恶就可恶在,东边足足关押了两只凶兽,南边是混沌,北边则是梼杌,唯独西边——那只猫咪的管辖地,一只凶兽都没有。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好在这地是漂亮诱人的,光线昏暗是昏暗少许,但总不至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洞内景致反倒被这微弱的光芒照得愈发旖旎幻丽了起来。洞口无奇,进去了方才看得见交织着的极淡的几色光,映过片片生了一路的曼珠沙华。青菱手指轻轻拂过簇拥一团的曼珠沙华,这些花凡人是碰不得的。生于这儿的植株饱食了灵力妖力,这点妖力对古神兽及神官自然没什么影响,但依然能轻而易举灼伤凡胎□□。
“我也想养些花花草草的东西,待会儿封印下完了帮我个忙吧。”这些血红色的曼珠沙华深得青菱的心,“我想把它们都带回去,帮个忙。”说罢,用手指捻捻花瓣,放轻动作揉弄几番。
“不行。”绛天果断答,“不能带。”
“为什么?”青菱插个腰,虽然身高占不了优势不得不仰望绛天,但得有遇桥的精神才行,输了身高不能输气势,“那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弄总行了吧。”
“不可以,不准带。”绛天语气容不得他人进行半点儿商量,“这里的花伤不到我们,但不意味着伤不到其他法力较低的仙人,带回去极可能误伤了他人。”虽然绛天确实是心思缜密,考虑周到,但这种性子难免会有让青菱不爽的时候。
“我放我自己殿里,怎么就会伤到别人了?”青菱理直气壮道,“况且天庭上法力低下的仙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毕竟都混到天上了,多少都有点本事了。”这话刚出口,他忽然忆起了什么,恍然道:“哦对……除了那个遇桥那个小丫头。不仅修为道行不过关,还挺能闹的。”
青菱自己给自己讲通了,原来火鸟是为了遇桥着想。太气人,怎么什么事都能牵到那个死丫头身上?殊不知绛天其实什么都没说,倒是青菱自己东想西想,脑补出一系列连环画,自己同自己生闷气。
“那个小屁孩你自己看着点不就行了,”青菱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么倔,“不管,我就是想带。”
“由不得你。”绛天扣住他双手,往里面拖去,无情道:“私带邪物,违反天规,想再被我送去戒堂?”
“你……”青菱虽然怨气没地撒,但确实因这句话老实了一点。这只火鸟不是在同他开玩笑的,就仗着自己掌管天庭律法刑法及处置权,搞这种威胁?之前青菱被送进去过一次,那痛不欲生的经历……赶紧忘掉赶紧忘掉……
“死火鸟,小气吧啦的。”青菱骂骂咧咧地被强行拽走,目光还留恋着那片那簇妖冶显几分凄美的彼岸花。
入深,光线愈不可见。青菱干脆施法在手上打个灯,照一照路。绛天不需要额外施法照明,他本属火,只需运一运内力,周身立即火光四散,将这个岩洞照的亮堂堂明晃晃的。还是偏橘色的暖色光,照得人倒挺舒服。
“早这样多好,浪费我的法力。”青菱吹口气,灭了自己手上的光亮,悠然自得地跟在他身后。
“就是为了给你省法力,一会儿得靠你,现在你就当作是在休息了。”绛天接过他的话道。
青菱挑一挑眉,步伐稳健跟上。这个通道高约不到两米,空间也不足以同时通行两人,但不算长。这不,聊上几句很快便也到了。
通道的尽头,豁然开朗,其大小应能同整个莫幽殿媲美了。确实很大,一抬头,皆是岩壁,显得有几分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