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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爬上枝头,又隐匿于云层中,虫雀不停歇的叫,独添一份静谧。
房前一黑衣人徐徐走来,他未叩门,自如地伸手推开门,又合上。
里间床上施昼早已熟睡,半点不知房中动静。
黑衣人摘下脸上蒙面的面罩,步伐极轻的走到床前,俯下身,借着床头昏暗的烛火去看施昼的睡颜。
片刻,眼眸中的思念才缓缓平息,他低声道:“阿昼,三哥来看你了。”
施斐掌间抚上施昼的侧脸,良久叹息一声,躬身啄吻了下施昼微张的双唇:“没良心的小东西,三哥来了仍睡的这么香甜。”
说罢施斐又觉自己这句话实在无厘头极了,忍不住轻笑。
突地,他眸中一冷,起身看向阖紧地木门处。
有人来了。
他微提高嗓音:“是我。”
床上的施昼似被声响惊动,呓语呢喃着不知些什么,翻了个身,眼睑轻动。
施斐在他醒来时,点了人的睡穴,已有醒来姿态的施昼又沉沉陷入梦中。
他将被子掀开,弯身将人抱起,直至此时,怀中有人的触感才让施斐近些日子来有了第一次心安之感。
门外。
卫炙放下将将推开门的手,近些年战场上留下来的毛病,他夜间很难熟睡,往往都是浅眠,方才听觉隔壁施昼房门一声“吱嘎”轻响,而后又阖上。
他立即起身去查看是如何回事,生怕施昼出了什么意外,没想到是施斐从皇城特地过来了。
房门再次被打开。
卫炙眼前是怀里抱着施昼的施斐。
施斐一手穿过人的膝下,另一手搂着人的肩背处,很小心翼翼地护着人,而施昼也放松的蜷缩着。
卫炙眼眸微微刺痛,低声问:“三殿下如何过来了?”
他对施斐能走路、双腿并没残疾一事没有任何意外,早些时候与施斐交易不久,卫炙就已知晓此事。
那时卫炙晓得了施斐最大的底牌,终于放下心来。
施斐唇角带笑,可以看出是极愉悦的,轻声道:“想弟弟了。”
“可这是何意?”相反,卫炙眉间紧皱,他指的是施斐此时想将施昼带走一事。
“将军别是想拦着本殿罢?”施斐眸色冷下来,面上仍旧带笑。
卫炙未答,脚下却一步未移。
施斐好声好气劝着,他现下心里高兴,不想与卫炙不合作的态度计较:“阿昼失踪一事传出来与你我都好。”
“然后呢?”卫炙反问道:“你想囚他一辈子?还是等登上帝位再将人放出来?”
“他本就意不在皇位,没这个必要。”卫炙道。
“本殿自然知晓,可他身后的人想与本殿争。”施斐轻叹:“本殿也无可奈何。”
卫炙再问:“你忍心吗?”
施斐笑了下:“自然不忍心,等事情一切落定,本殿会放他出来的。”
卫炙沉默看他,半步不退。
这话说得漂亮,可别说卫炙不信,恐怕施斐自己都不信罢。
他怎么会舍得放人走,而后永久离他而去?
施斐话语含着威胁之意:“劳烦将军让让。”
卫炙嗤笑一声:“将人放下。”
施斐此时面上的笑意再也找不到半分,他沉下脸,冷声道:“希望将军不要忘了你我二人的约定。”
“卫二公子此时声名显赫,人人都说卫家又出了一个战神,将军也知晓,皇帝肯定容不下卫家了,你是想卫瑾继续浑浑噩噩一辈子,还是乖乖将兵权上交?”施昼说道这,又笑了下:“不若将军再猜猜,本殿登位后,容不容得下?”
赤//裸裸的威胁,卫炙彻底沉下面,心说这人哪来的脸面提他们的约定,微眯眸道:“臣倒想问问,四皇女是何意?她命周衡与蛮族大将做的交易,怎么牵扯到我身上来了?”
施斐一怔,又笑起来:“原来将军介怀的是此事?本殿还以为将军生出了什么大胆的心思。”
卫炙眉梢微动,大胆的心思?的确,我的确觊觎这你怀中之人。
“家妹擅自做主,本殿得知后已惩罚她过了,回京后一定让她奉上赔礼给将军道歉。”他场面话说的极好,短短几句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施殊动手一事他自是知晓,只不过想着京城兵力已掌握在他手中,又与蛮族大将有了约定,卫炙若是死了,这兵权还能空出来还给皇家,便也没太过干甚。
谁曾想竟出了此等意外?
施斐问道:“阿昼也知晓此事?”
卫炙颔首。
施斐心下明旭,施昼知晓,全军人也就知晓了:“为何还未告发?”
方才人一番赔罪,卫炙稍微平息了怒火,不管如何说他跟施斐的约定断不可作废,说出事情始末。
施斐听罢,静默片刻后,叹声:“阿昼还是这般心软,证据被放在何处?”
“不知。”卫炙道:“相信殿下不会舍弃皇女罢?”
施斐心下思虑,施殊毕竟是他亲生妹妹,他想起母妃走前万般嘱咐一定护好施殊,终究还是放弃将施昼现在带走回京后囚在府中的想法了。
此时皇帝昏迷不醒,他与丞相楚青痕掌握朝中大权,施昼回京后,二者取其一,肯定最信任他。
不若先将证据骗下,再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心心念念的施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