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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我恨施珩,我恨这孩子,我恨无常的命运,我求他不要走,我与他保证我不会让这个孩子留下来。”华蓉征吸了口气,回忆往事直觉心里从头到低都是苦涩:“但是那时发现的太晚了,我流不了胎,若是强硬,只怕我也得死。”
“所以我等,等那孩子生下来后,我将他杀了。”华蓉征冷笑一声:“你可以去查,有记录我那时生了一个死胎。”
其实不然,当年她心软了。
毕竟这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何其无辜?那孩子一双眼静静的看着华蓉征,华蓉征便如何也下不去手。
可放过了这孩子一命,华蓉征如何也不想亲自养着他,便把孩子送到宫外吩咐人养着,在民间抱了个死胎回来。
她身后世家与多年来自己暗地培养的势力是她能如此做的资本。
那死胎一回来,才向外告知她生产完的消息。
那孩子,便是江奕。
施昼脖颈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那只手随着华蓉征的话语逐渐收拢,越攥越紧,他难以呼吸,窒息般的感受伴着越跳越快的心脏令他头晕目眩。
华蓉征将这一切都瞒下,继续说道:“那个孩子没了后,我休养了半年,他断断续续的来了几次。”
“一两月后,我又有孕了,是我自己察觉出不对时,自己把脉发现的。”华蓉征话语一顿:“……当时我已几月没见过施珩了,这孩子只能是他的。”
“我费尽心思让施珩来了我宫内一次,又延迟了孩子的生产期,将孩子生了下来。”
华蓉征深吸一口气,她声线有些颤:“这是我跟他的孩子,我为了报复施珩,也是为了给这段要结束的爱情一个见证,我将那孩子留了下来。”
“他发现此事后,求着我将这孩子杀了,事情败露的风险性因这个孩子上升,万一一个不慎,我们都得死。”华蓉征神色痛恨:“我自是不肯的,谁知有一日他背着我向那孩子下手!”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却如此狠心。”华蓉征冷笑了下,低声道:“我将他杀了。”
“我被困在宫中多年,一心只有他一人,他却在宫外妻妾不断,视我为一玩物,只不过图一个刺激,想起了就来见我。”华蓉征轻笑了声:“他该死。”
华蓉征完全被过往的事魇住。
那日华蓉征从他手中救下孩子,两人爆发争吵,不欢而散。
华蓉征才狠下心派人去查他,而后得知他不仅流连花街柳巷,家中莺莺燕燕更是不少,她瞬间心凉了。
多年在宫中的隐忍跟怨怒一瞬激发而出,一腔爱意转为恨意。
华蓉征实在不敢相信她这一生最好的竟蹉跎在了这种烂人身上,他因为心中害怕事情会败露才去杀那孩子,而华蓉征心中自然也担忧,她心中恨意与私心交杂。
而后不过几日,他就死在了自己府中,传闻暴毙而亡。
华蓉征仅剩的一点爱意全留给了那孩子。
华蓉征闭了闭眸,将露出的软弱全部压下:“那孩子,就是施昼。”
施昼耳膜像是被什么冲击,“嗡嗡”地响声中,偏偏华蓉征的声音清晰无比,一个字一个字宛若重锤砸在他心上。
“那孩子,就是施昼。”这一句在他耳畔、在他脑海、在他心中不停回荡,撞的他整个人七零八落。
施昼手中一个不稳,茶盏跌落在地,碎瓷片洒了满地,与地面的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门外的华蓉征与施斐骤然一惊,同时往身后那间房子看去。
施斐在华蓉征的讲述中一直云淡风轻的笑脸终于敛下。
华蓉征眸色狠厉:“你不是说他睡了吗!”
“你让他——”如何接受的了此事?
她话音未落,被施斐径直打断:“来人!请华妃回宫!”
院门瞬间被破开,一众士兵压过来,制住华蓉征,将她往后拖着。
华蓉征厉声道:“放开本宫!谁敢动本宫!……”
她最终还是被拖了出去。
施斐转着轮椅,将门锁打开,入目的便是窗边赤脚站在一片碎瓷片上的施昼。
昏暗的烛火照着施昼苍白的面色,他看着施斐,双唇无力地抿了抿,情不自禁的后退半步。
鲜血瞬间从冷白的脚上溢出。
施斐呼吸一窒:“阿昼,别动。”
施昼神情恍惚,怔怔然的满脑子都是华蓉征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涣散的眼眸瞧着施斐,只是单纯的瞧着,意识微微认识到这是施斐,却很难辨别对方说了些什么。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怎么可能呢?
他不是皇家血脉?施珩并非他的父亲……他是一个不知姓甚名谁的男人的血脉……这些年,皇宫里的十几年居然都是假的吗?
还有……江奕其实是华蓉征的第一个孩子吧,那个孩子其实是没有死的吧……
他了解华蓉征,她没这么狠心。
他要去找华蓉征问问,问问是不是……
施昼征征的向前走着,仿佛感觉不到脚下的刺痛,鲜血淋漓流了他走的一路:“我娘呢,我不信,我要找她去问……我不信,我不信……都是骗我的……”
施斐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快速走到施昼面前,将人整个抱起。
作者有话要说: 狗血洒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