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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澹看着墙绘,忆起在美院就读时的学生时光,他走神了,口袋里的电话连响好几声,在店员提醒下,他才意识到要接听。
是武昕森打来的电话,他百忙之中还记得顾澹今天要面试,细细询问,顾澹回:“面试通过了,不过不是很想去,不是,他们待遇不错。”
“我变懒了,昕森,完全不想上班怎么办。”
“嗯?你养我?我很贵的。”
武昕森大概说了我养你之类的话,顾澹低低笑着,玻璃墙上映出他的笑脸。
“在家接原画,接点外包设计也可以,不过距离我的攒钱目标还很远。”
“我的目标嘛?就是以后顾总把我的房车都收走了,我自己添置,一点不心疼。”
武昕森应该又说了什么,顾澹笑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始正经的交谈。
“正在吃午饭,你下午不用去公司吗?那来我家,顺便帮我验收下书房。对呀,已经装修好了。”
“不用,我下午不用去面试。”
顾澹挂掉电话,看了看桌上的食物,他吃下三分之二,差不多吃饱了,他提起公文包,到柜台结账。本来有点颓的顾澹,此时已神采焕发,他急匆匆走出店门。
回到琼琚园,打开自己家的家门,顾澹忙朝屋内唤:“昕森?”
他其实不确定武昕森是否先他到来,不想武昕森真得应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有种令人惊喜之感。
这段时日,武昕森忙于生意,两人白日很少有相聚的时间。
“怎么了?”顾澹发现武昕森盯着他看,从头到脚巡视了一番,面上的表情还很深奥。
“第一次看到你这样打扮。”话音才落,武昕森的大手已经拨乱了对方梳理整齐的头发,眨眼间,顾澹的发型恢复成平日的样式。
武昕森嘴角一抹笑意,像似很满意,他手伸向顾澹的领带,顾澹忙把他的手拍开,恼道:“嫉妒我长得帅是吧。”
说是这么说,顾澹把公文包一扔,坐在沙发上,自己扯松了领带,解开衬衣领口的扣子,实在勒得他脖子难受。
当顾澹将外衣脱去,并蹭掉脚上的皮鞋,他衣物宽松的休闲样子,才是他平日在家的模样。
两人走进刚装修好的书房,四壁徒空,墙面洁白,一副空旷渺茫之感。
面对这样洁白的墙面,装潢公司的武老板发出非常职业的询问:“你书房不贴下壁布?”
“不贴。”
其实顾澹原本打算贴,但忽然就想起街上画墙绘的人,他的指腹蹭过光滑的墙面,朗声:“我自己画墙绘。”
“你懂这个?”武盺森问道。
“懂呀,我读书的时候,有位学长自己开家墙绘工作室,一有活干,就偷偷拉我们去当劳力。”正说着话,顾澹摸墙面的手指突然停滞,他抬起脸蛋,一副参透人生,我顿悟了的表情。
此时武昕森面上的神情也是一滞,紧接着,他和顾澹心有灵犀般神速交换了眼神,两人的心思就这么达成沟通。
须臾,顾澹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而武昕森背靠着窗户,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他的站姿使得仰视他的顾澹,觉得他的腿仿佛有两米长。
这妥妥的是大腿啊。
“武老板能不能帮我介绍客户?”
“好说。”
“二八分成,你二我八。”
“好说。”
“我初创业,要租场地,要招人,资金可能有点紧张。我的金饼饼又舍不得卖,你看?”
“好说。”
听到武昕森一连好几句的“好说”,顾澹激动地从地上爬起,扑向武昕森,他很开心。
装潢公司的业务,往往不涉及墙绘,但不少客户有这样的需求。
当客户要求给儿童房,电视背景墙,或者别的哪个位置做墙绘,装潢公司就会推荐,介绍墙绘团队、工作室。
就因为在书房里的这番交谈,顾澹开始在外头奔波,忙碌情况不亚于武昕森。他要开墙绘工作室,需要做大量的准备,他有些同学毕业后就是搞这个营生,正好可以请教。
两个忙碌的人,有那么两三天,白日各忙各的,晚上也没碰面,不过手机一天要聊好几次,相互的生活情况都了如指掌。
武昕森聊着电话,走出公司,看他脸上的笑意,听他言语温和,可想而知他不是在谈生意,反而更像在和极亲密的人话家常。
老员工们齐刷刷看向老板离去的背影,都在暗自揣摩武老板这是有对象了,并纷纷猜想他们老板娘会是长什么模样。
孙光洪一般带着装修队在外作业,很少回公司,偶尔他回公司,会听到几句关于他要有师娘的传闻。一向爱八卦的他,就会突然变得寡言,并且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到下班时间了,明日周末,吴萍萍还在电脑前处理事情,她不理睬坐在她身边等待,手指不停转动钥匙圈的孙光洪,她下班前需把事情处理好。
公司里只有几个人还没离开,有两名员工站在窗前往外看,指指点点,两人低语。
“又是他。”
“他是老板的朋友吗?”
孙光洪听到员工们的交谈,当即走上前去,也趴在玻璃上往楼下探看,他见到一位年轻男子和他师父站在一起,他立即警觉起来。
仔细打量一番,确认不是他在师父家遇到的那位男子——那位在琼琚园有别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