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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沅贞坐在萧琏璧对面,眼神有些复杂的望着他。萧琏璧倒了一杯热茶给陆沅贞,也不说话,等着对方先开口。
“师兄现在坐在我面前,让我感觉像恍如隔世。”陆沅贞轻声说道。
萧琏璧茗了一口茶,说:“灵贤师叔可还好?”
“师尊很好。”陆沅贞顿了顿,又道:“但经过两年前一事后,师尊对师兄自觉心中有愧,再加上沧水长老殒身一事,一时颇有些感伤,半年前便闭关了。”
萧琏璧握茶杯的手一顿,说道:“两年前的事是我心甘情愿,从未怪过旁人,灵贤师叔实在不该为此事忧心。”
陆沅贞听了眼圈一红,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道:“……不止是师尊,我也觉得对不住师兄。师兄那日为护覃寒舟,一直与沧水长老周旋,最后还替覃寒舟领了罚……”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兄你倒在血泊里,却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师兄真的对不起……”他说到这里已经是声泪俱下了。
萧琏璧见状轻轻的拍了拍对方的肩,温声劝慰道:“那日情势紧迫,若我不及时做出决断,宗门内一定会因为此事而不得安宁。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和灵贤师叔都没错,也没有对不起我,知道了吗?”
陆沅贞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泪迹,问,“那师兄你不怪我吗?”
萧琏璧摇了摇头,“我不怪你们任何人。”最多要怪的就是咄咄逼人的沧水老头,不过对方现在已经死透了。
陆沅贞听后终于破涕为笑,说:“师兄你真好。”
萧琏璧但笑不语,心下难得有些感叹,送财童子总算还是长大了,以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跟现在完全是判若两人。
“对了。”萧琏璧突然想起来,“你刚刚与我说沧水长老殒身了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陆沅贞回忆了一下,才开口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大概半年前,沧水长老在赤穹峰修炼的时候,无声无息的被人废了修为,手筋脚筋也被挑断。蔺掌门知道了大怒,派人彻查此事,结果什么都还没查到,沧水长老就被发现自缢在自己房中了。”
萧琏璧听的有些发怔,沧水的修为虽在修仙界算不上顶尖,但好歹也是上玄宗的长老,一峰之主,居然有人能够在不知不觉间废了他的修为,还挑断了手筋脚筋,那这人的修为得逆天到什么程度才行啊。
“沧水长老这是得罪什么人了吗?”萧琏璧问道。
陆沅贞眼珠转了一圈,说道:“本来掌门也是想从这方面下手调查沧水长老殒身的原因,可我师尊说沧水长老性格暴躁,为人偏激,生前得罪过的人数不胜数,根本无从查起。”
“所以,便不了了之了吗?”
“也没有,掌门现在还是派了一些人在暗中调查,但是行凶之人手段实在太过高明,查了近半年也一无所获。”
查了半年什么都没查到,要么是沧水得罪的人修为是真的深不可测,要么就是宗门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上玄宗乃是修仙界第一大派,这死了一个长老这么大的事,他在邶川竟然从未听人提起过。
思及此,萧琏璧不由得有些感触,沧水这人虽说的确不怎么招他们待见,但作为上玄宗的长老也曾是风光一时,如今却死的不明不白,连是谁伤的他都没能查到,真是应了那句人走茶凉啊。
之后,陆沅贞又和萧琏璧讲了一些两年间宗门内发生的一些琐事,例如暮朝峰自他走后,一直是万霖尽心尽力的在打理,原本万霖也要来这次奎宿秘境的,但是因为放心不下峰上的小弟子们,便放弃了这次机会。
两人说着说着,天色便开始暗了下来,萧琏璧往窗外看了一眼,院中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便有些担心风临信游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正当他准备和陆沅贞说去筵宴上看一时,院外却忽然传来了声音。
“公子!公子!”
萧琏璧一听便听出了这是风临的声音,但风临从不会这样大声叫他,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对方才会失了方寸。
萧琏璧心中一紧,与陆沅贞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向院外大步而出。风临一身黑色在雪地里十分扎眼,但此刻对方身上穿着的那件黑色大氅却被人硬生生的划出了几道挂痕。
萧琏璧走近了才发现风临不仅是衣服被划破,嘴角上也还残留着血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照看别院的弟子有一名是魔修,筵宴上大家喝的酒都被下了毒,那魔修抢走了藏在别院里秘境的钥匙,现在奎宿秘境已经被他提前开启了!”
一串串事件突然爆发,即使一向冷静如萧琏璧,也有些招架不住。他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平静的说道:“别慌,我们现在先去楼阁,看看那些中毒的弟子们情况如何。”
陆沅贞面色也很难看,他们上玄宗今日才到别院,但此刻一大半弟子几乎都在筵宴上,包括蔺少邑也是,他听了萧琏璧的话后,说道:“师兄我和你们一起去。”
萧琏璧飞快的点了点头,不再迟疑,直接奔着楼阁而去。在即将到达楼阁时,忽然碰上了正在雪地里闲庭漫步的江子浔,面上表情丝毫不见急迫,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反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伤情气息。
萧琏璧一看江子浔这模样就知道他肯定不知道筵宴上发生的事,直接上前一把拉住对方往楼阁的方向疾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