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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宗霖在后面看不清楚,但成天乐感应的可是很清晰。谢宗霖下车后,车门也是自动关上的,还发出了“砰”的一声,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用力扣上。
成天乐与吴老板认识这么久,直到今天才察觉他竟有修为在身!平时看不出来,刚才他施展法术的那一瞬间,却有生机特征流露,以成天乐的经验,竟然不像人!尽管成天乐也不清楚这是何种妖类的气息,可吴燕青十有八九是位妖修。
最令人震惊的事,还不是发现世上有妖怪的存在,而是自以为一直很熟悉的人,竟然是妖怪!就算成天乐定力深厚,此刻也不禁变了脸色,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但吴燕青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以为成天乐的脸色不对是在生那位谢宗霖律师的气。
在成天乐面前,吴燕青并不敢擅作主张,刚才就因为成天乐说了那句话,并且毫不掩饰对谢宗霖的厌恶,吴燕青才心领神会跟风配合,毫不犹豫把谢宗霖赶下了车。在他看来,成天乐这等“前辈高人”,怎么会怕谢宗霖那种人的威胁?
而且谢宗霖也确实不是个东西,刚才那番话简直是连蒙带骗、连哄带吓。吴燕青自信施展出来的手段,谢宗霖当然看不出破绽,而车上并没有其他人,让成天乐察觉也无所谓,因为这位“高人”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却不清楚,成天乐以前哪里知道,而此时倒是真知道了。
成天乐在沉默中回忆,他想起了那天去梦湖美蛙饭店应聘,吴燕青从外面走进来,自己当时就有一种错觉,仿佛身体被一种目光穿透了似的。现在想来那并不是错觉,而是吴燕青以神识扫过、查探他的神气。此刻吴燕青在自己面前施展了御物之法,而且表现得很自然,听他的意思,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有修为在身。这就更让人纳闷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为何一直没点破呢?
心中有此疑问,当然先和“耗子”暗中嘀咕。只听“耗子”以很高深、很有见识的语气分析道:“这个吴老板不知是什么妖类出身,修为不错、气息敛藏的也很好。……咦,不对不对,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现在回想起来,他的气息还是有变化的!”
成天乐也暗道:“是的,我过年前到饭店还钱的时候,发现他的神气不对,还以为他是生病了呢!现在看来,他当时是在修炼某种敛藏神气的法诀,只是还没有掌握纯熟而已。其实以我现在的眼力,假如倒退到刚去饭店打工的时候,应该是能看出来的。可惜我当时的修为尚浅、发现不了,也不知道世上有妖怪,所以根本没注意。等到我能发现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将法诀练成了,平时将气息敛藏的非常好。”
耗子附和道:“是的,是的,请况应该就是这样!”
成天乐又问道:“那他刚才是什么意思啊?”
“耗子”答道:“当然是帮你出气啦!”
成天乐:“我是说——他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施展法术?”
“耗子”:“呃!……看来他知道你有修为在身,以为你也识破了他的身份,所以才会那么做。”
成天乐:“可我不知道啊!”
“耗子”接着分析道:“你在饭店干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小心,让他察觉到你有修为在身,而且也让他误会——你已经识破他的身份了。你又不是不认识妖修,到现在还不明白它们的脾气吗?既谨慎又多疑,最怕被人识破!”
两个二百五凑成半吊子,成天乐与“耗子”还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的八九不离十。成天乐又问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耗子”答道:“不怎么办,将计就计呗。”它最近是越来越爱用成语了。
成天乐很突兀的说了一句:“吴老板是个好人!”
“耗子”:“我也没说他是坏蛋,就算他是妖怪,也是个好妖怪,至少对咱们很够意思……哎呀!”它说着话突然又发出了一声惊叫。
成天乐诧异地问道:“你怎么啦,又发现什么了?”
“耗子”在元神中叫道:“小溪,吴小溪!假如吴老板是妖修,那吴小溪会是什么人呢?”
成天乐也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疑惑不解道:“既然吴老板是妖怪变得,那小溪就不可能是他的亲生女儿!……现在回想起来,吴老板有很多破绽本来我能发现,却忽略了,但吴小溪就是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女孩子!”
他们在暗中嘀咕,吴燕青却不清楚内情,在路上就拨通电话,叫他那位律师朋友去梦湖美蛙饭店碰面。包间和酒席早就准备好了,这桌酒是为了庆祝成天乐出来,而捞出成天乐的谢宗霖律师却被赶下了车,又来了一位黄裳律师。
成天乐一进门,就反应过来为什么吴燕青在路上会说那样的话?他们来的时候有点堵车,黄律师先到了,他一看到成天乐就主动走过来鞠躬握手道:“成总,我叫黄裳,是一名律师。吴老板刚才已经把您的情况简单的说了,请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尽心帮忙的。法律上这不是什么大麻烦,费用也不是大问题。”
这位黄律师的态度与那位谢大律师截然相反,他对成天乐不仅仅是有礼貌而已,而且是相当的恭敬,恭敬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惶恐与忐忑。成天乐与他握手时,就感应到此人带着某种不察觉的生机特征,竟然也是一位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