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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的防盗意识渐渐增强,但相比如今还比较薄弱,单元楼里的防盗门开始流行起来,一楼人家大多也加了防盗窗网,可是住在三楼往上的人家却没装防盗窗,从阳台可以入户,人们睡觉时也经常不关窗。
作案者踩点很准,下手的对象非富即贵,很多人家失窃了大量的现金却没有报警。除了居民之外,还有一些企事业单位放在铁柜中的大笔现金也被盗了,涉及到的往往都是内部小金库或各种灰色收入。
最早确定犯罪嫌疑人身份是一男一女,完全出于偶然。有一位官员落马交待贪渎罪行,事先警方已经掌握了行贿者的证供,知道某年某月某日有人给他送了大批现金,就在审问追查这件事,结果这位官员却交待了一起入室盗抢案。
官员某天半夜去那所房子拿东西,进屋后却撞破了一对行窃者正往背包里装现金,犯罪分子见到他回来也不惊慌,反而冷笑着威胁了他一番。他们是一男一女,都蒙着面,那位官员也没看清楚他们长什么样子,事后当然也没有报警。
那时候监控设备虽还没有如今这么普及,但在很多重要场所已经出现了。在另一起盗窃案中,警方也发现了偶尔拍下的犯罪嫌疑人的影像资料,是蒙着面的一男一女,由此确定有那么一对“雌雄大盗”的存在。
这两人究竟做了多少起案子,没有人清楚,因为有很多受害人是没有报警的。比如那位落马的新区管委会领导,若不是栽在纪检部门的手里,警方也不可能知道还有这件事。最终警方并没有抓住罪犯,雌雄大盗后来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还有各种别的案件经常发生,他们留下的痕迹淹没在各种杂乱的信息中。
李轻水重新研究档案记录时却注意到,当年有很多悬案可能都是这一男一女所为,有个别案子甚至警方当时可能抓错了嫌疑人。它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案发的楼层比较高常在顶楼,失窃的人家或单位都存有大笔现金,没有留下入室痕迹,犯罪份子仿佛能飞檐走壁。
李轻水还注意到两件事,首先在阊门小区血案发生之后,周边一带类似的案子就消失了,虽然还有其他的盗窃案不时发生,但作案手法和现场痕迹明显有所区别,不似那一男一女所为,也再没有出现过那对雌雄大盗的任何消息。
另一方面,警方在宁文白夫妇家里搜出了好几张银行存折与银行卡,经查其中都有大笔存款,登记的是不同的名字。中国的存款实名制是从二零零零年四月一日起实行的,那年是九三年,在银行存款不用登记身份信息,可随意使用化名,银行卡也是刚刚出现不久。
案发现场还有大量现金,总数约有三十多万,分别放在两个隐秘处。而事后走访调查左邻右舍,谁也说不清这对夫妻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从哪里赚来这么多钱?于是李轻水就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断,这对夫妻就是那雌雄大盗,他们有飞檐走壁之能。
发生这起凶杀案,肯定是因为他们得罪了什么仇家,凶手也同样有飞檐走壁之能!这是能说得通的、最合理的解释。可案发现场的马蹄印是怎么回事?李轻水猜测可能是某种凶器留下的形状。但李轻水想不通——凶手为什么不拿那些巨额现金,反而把孩子抱走了?难道是这对夫妇偷了人家的孩子,所以才结的仇吗?
假如能揭开这一切的真相,将是一个多么曲折离奇的故事!年轻的李轻水当然也有过种种设想,他甚至还做过白日梦,假如自己能查出线索破了这样的案子,定会成为一代神探!可惜时间过去的已经太久远了,相关线索早已无法查证,所以他只能是空想而已。
如今对成天乐回忆起这段往事,李轻水不用人劝,不知不觉中自己自斟自饮,等说完之后,四两多白酒已经下肚了。成天乐也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李轻水的推断完全正确——宁氏夫妇就是警方所追缉的那对雌雄大盗。
小韶在画卷世界里追查过那对夫妻的来历,也简单提到过这些,但没有当作重要的线索来讲,因为追查的重点并是这些,小韶想搞清楚的只是其身份来历。在画卷世界里以天赋神通追查过往之事,有时只需浮光掠影,若将所有的场景都巨细无遗的展现,对神气法力的消耗是难以想象的,也没有那个必要。
案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宁氏夫妇也早已身亡,警方想破案恐怕是不可能了。成天乐也清楚李轻水为何会有疑惑,吴燕青并没有将宁氏夫妇家全部搜完,只搜到一半人就回来了,所以他还有两笔现金没发现。看来宁氏夫妇就算在家里放钱,也有不藏在同一处的习惯。
李轻水说完之后拿起酒瓶给成天乐斟了一杯酒:“成总,不,成大师!我敬你一杯,想求你一件事,先干为敬!”
李轻水说着话已经把酒干了,成天乐端杯道:“你慢点喝,有什么事要求我?”
李轻水感慨道:“成总今天突然找我问起了这个案子,必然有原因吧?这么多年了,我记得仍然这么清楚,其实是太想知道答案了,我终究是个警察!我知道这案子蹊跷,也知道成总身怀绝技,难道是追查出什么神秘事件了吗?一定要告诉我,我保证不对别人说。”
成天乐笑了笑:“我当然清楚你不会随便说这种事,否则别人还会认为李局长神经不正常呢。但是你身为警察,真的相信世界上有稀奇古怪的东西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