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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星舒淡定一笑,十分不谦虚的接受了这番夸奖。
一名山匪走上前,将桌上的酒壶、酒杯端到阮星舒面前:“大哥,先跟大嫂把酒喝了吧,我见村子里的人成亲,都要喝交杯酒的。”
阮星舒点点头,拿起酒壶亲自斟了两杯酒,他端起酒杯,回身轻唤:“娘子。”
霁林从内侧将床帐撩开了,立刻有两名山匪上前将床帐挂了起来。
阮星舒将其中一杯酒递到霁林手中,笑道:“娘子,来。”
霁林端着酒杯跟阮星舒轻轻一碰,就在阮星舒将酒杯凑到唇边的时候,山匪们叫道:“大哥,嫂子,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阮星舒“嗯?”了一声。
“是交杯酒,不是拜把子。”
说话的山匪挽着同伴的胳膊,随后做了一个饮酒的动作,他笑道:“要这样才对。”
其他山匪纷纷点头:“没错,是这样。”
这阎王寨上聚着的分明都是单身汉,这闹得好像除了成亲的新人,他们什么章程、礼仪都懂一样。
阮星舒轻叹口气:“好吧,那就重新来过。”
阮星舒说着坐了下来,一手挽过霁林的手臂,将酒杯送到唇边,不过他并未急着喝,而是倾身上前。
察觉到阮星舒的靠近,霁林往后撤了撤。
旁边的人看不见,阮星舒却因角度原因看见了大红盖头下霁林的脸。
二人眼神交汇,阮星舒不出意外,挨了一记冰冷眼刀,他展颜一笑。
看着阮星舒脸上的笑容,霁林气息微顿,心底燃烧的火气化为了更加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堵得他心里发慌。
霁林在看阮星舒,阮星舒同样也在看他,两人就这样盯着对方,将杯中酒饮尽了。
喝完后,阮星舒还将酒杯倒扣了一下,接着冲霁林弯起了眼睛,看起来心情极好。
霁林才不会承认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是因为阮星舒,他有些粗鲁地将酒杯往阮星舒怀里一丢,极轻的哼了一声。
阮星舒笑着摇摇头,起身将酒杯放到一旁。
山匪们拍手叫道:“好,好。”
阮星舒刚转回身,就见一名山匪捧着一个托盘递到自己面前。
托盘里铺着红绸,红绸上放着一个……秤杆?
阮星舒将托盘里的东西拿起来,越看越觉得这东西像是紫阳山脚下卖菜的菜农用来称重的东西。
似是看出阮星舒的疑惑,一名山匪解释道:“大哥,这个是秤杆,就是平日里商贩用来称重用的。”
“哦?”阮星舒在仙门中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不过成亲这种事,他还真不清楚,不由好奇道:“有什么说法?”
“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说是新郎官用秤杆挑起新娘的红盖头,寓意新人以后的日子都能称心如意。”
阮星舒点头笑道:“原来如此。”
那人接着道:“大哥,小弟先在这里祝您跟大嫂婚后事事顺心,白头偕老。”
这话说的,阮星舒心里十分受用,他在身上摸了摸,拿出一锭银子塞到那人手里:“谢谢,这个就当是给你的红包。”
其余山匪见了,眼睛都忍不住亮起来,他们纷纷围着阮星舒,说起了吉祥话。
阮星舒将各种美好的祝福听在耳中,唇角带笑,显然心情极好。
若是不知情的人在这里,怕是真的以为这是阮星舒的婚礼呢。
霁林将阮星舒跟那些山匪的话听在耳中,看似安静的坐在床边,隐在宽大袖袍中的手却是早已攥紧了。
他后悔了,他早该在见到阮星舒的时候转身离开,否则也不会沦落到今日,穿着嫁衣,看阮星舒在土匪窝中做散财童子。
实在太荒谬了。
好在阮星舒赶在霁林爆发前发完了“红包”,他握着秤杆走到霁林面前,秤杆挑起盖头一角,还未掀起,阮星舒就察觉到霁林周身气息一变。
阮星舒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他忽然收手,一转身就见身后的那群山匪皆伸长脖子往这边瞧。
“大哥,你怎么不把盖头挑起来啊?”山匪们眼巴巴的瞅着,就想看新嫁娘一眼。
虽然前几日曾见过了,但今天到底是不一样,新娘子在许多人心目中,都是神秘美丽的象征,更不要说这虞山上的一群光棍汉了。
阮星舒只当没看见这群山匪眼中的失望之色,他笑道:“这洞房你们刚刚也闹了,红包也领了,兄弟们,你们嫂子在这里,是不是该有个表示啊?”
山匪们闻言纷纷将刚刚领到的“红包”拿了出来。
“大家都是兄弟,谈钱多俗气。”
阮星舒拒绝了这些人送过来的红包,笑道:“我看要不这样,你们就给娘子表演个节目助助兴吧。”
山匪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懵。
一人抓着脑袋道:“大哥,嫂子,我们这一群大老粗,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要不这样,前段时间咱们抓了……”
那人说到这里,忽然收到阮星舒的眼刀,忙改口道:“咱们请了几名走江湖卖艺的,其中一位说书先生那故事说的可是一绝,要不我将他请来?”
阮星舒摆手道:“自家人在一起,叫什么外人,不必害羞,随意表演一个就是了。”
阮星舒这话说的十分慰贴人心,那群山匪果真被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