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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亭躲过一劫反应也很快,旋身后退右手拇指点向身前,一对银翼张开卷住约格,把他按坐在椅子上,银光闪闪的翼尖左右对剪卡住了他的咽喉。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连亭出手到约格受伤被制服只有一瞬,此时约格才来得及说话:“连亭,你这是干什么?”鲜血从耳侧和肩头流了下来,染红了他的衣衫,但是他的眼神中没有惊恐,只有疑问。
“是你!你杀了我父亲!”连亭红着眼睛低喝,指向约格的手在轻轻颤抖,扳指上伸展出的银色翼芒也在约格的咽喉前颤动。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约格很平静地问。
连亭咬了咬嘴唇,声音低沉:“我当然要杀你,但是你刚才没杀我,我给你最后一次说话的机会,为什么要那么做?……不要狡辩,我有证据!”
约格的眼中流露出怜惜的神色,柔声道:“七花师兄看见你这样为他报仇,一定会感到很欣慰,但也不愿意你这样冒险……小连儿,把银梭收起来,约格是你的杀父仇人,但我不是你要找的约格。”
连亭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七花师兄这四个字在约格嘴中吐出来太突兀了,而且约格知道她手指上的法器名叫银梭,还能叫出她小时候的乳名,这只有她从小最亲近的人才会清楚的,从教廷的枢机红衣大主教嘴里说出来简直不可能!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小名,你和我父亲究竟是什么关系?”连亭颤声问道。
约格眨了眨眼睛:“你递给我一支笔,就什么都明白了!”
“休想玩花样,我随时可以取你性命。”连亭从桌上拿起一支笔递给坐在椅子上的约格,但法术未收,银梭扳指上展开的银翼仍然紧紧缠绕着约格的脖子。约格艰难地抬起左臂,侧着身子在桌上写了一行字。
一声激动的惊呼,连亭收了法术,人也倒地半跪扑到了约格怀中,用半带哭腔的声音轻呼道:“天呐,是你,真的是你!”只见桌上写的字迹是“勿暗伤,多宽怀,往事已,来者待。”
这十二个字在连亭的记忆中是不会忘记的,那就是在宣一笑遇难后不久,坐怀丘的那头镇山瑞兽白毛用蹄子在洛园沙滩上写的字。那是白毛第一次用文字和连亭交流,后来连亭猜到了白毛的来历,它应该就是转世为驴世世轮回的七叶。此事十分私密,而桌上的字迹用左手写下,笔法有些笨拙,却与当初沙滩上白毛的蹄迹一模一样。
连亭暗算约格一击失手,约格有机会伤她却没有,以至于被她制服,却在桌上写了这么十二个字,而且还能认出银梭叫出他的乳名,那只有一种可能——他就是白毛转世,却不可思议地成了约格!
“你,你怎么会这样?”连亭抱着约格的膝盖问道。
“当初在坐怀丘外行刺我们的就是约格,我腾空而去临死之时挣脱了诛心锁,我挣脱了诛心锁约格就倒霉了,我在那一瞬间夺舍成功,就成了现在的样子!”约格说话非常简练,三言两语基本解释了这件复杂而匪夷所思的事。
连亭虽然不明白其中的玄妙关窍,但是却听懂了事情的经过,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跳了起来,伸手撕开了约格的衣服,有些慌乱地说:“你受伤了,是我伤的你,好多血啊。别动,我来处置。真对不起,差点杀了你!”她的声音显得兴奋而慌乱,还带着一丝歉意,俊俏的脸颊上也涨得通红,也许是因为激动。
“先把我的右臂接上,书架上的小瓷瓶里有金疮断续胶,我自己配的,快去拿来。”约格的神色也有些激动,但却分寸未乱。
“想当年我为七叶时,左肩左耳曾被人所伤,再转世为白毛时,伤痕留下了印记,夺约格之舍本来印记已消,又被你伤在同一处,这真是天意啊!”当连亭手忙脚乱地给约格上药时,约格看她有些慌乱,心平气和地开口说话,用一种安抚的语气。
“你的耳朵尖被划开了,如果再偏一点,半只耳朵就没了!……被我银梭中的蝶翼所伤,外伤倒还是其次,法力会侵入经脉,只要一动就会觉得有电流在全身乱窜,你千万别动,休息几日才能恢复……你夺舍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差点害了你?”约格的左肩到前胸划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浅浅的并不致命,但是血却流了不少,好不容易才止住,连亭很是心痛。
约格伸手理了理连亭的头发:“此事隐秘,只有白少流和梅野石清楚,万万不可外泄,否则在教廷中处境危险,没想到却被你伤了……你的发梢有血迹,快除去,今天的事不能让别人知晓。其它的话以后再说,你是怎么知道是约格杀了宣花师兄?”
连亭:“昨天教廷来了一位叫托雷斯的神殿骑士,给我看了一支短矛和一个水晶球……”她施法拂去约格前胸的血迹,伤口还没法立刻包扎,要等到金疮断续胶凝固之后,此时连亭对约格讲起了昨天的事情。
“是这样吗?不好,冈比底斯要出大事了!”约格突然直起身子坐了起来,半边身子感到一片电流窜动的刺痛,他却咬牙没有哼出声,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连亭赶紧一把扶住他的身子:“叫你别动,快躺好!”
约格一挥手:“要出大事,来不及了,我要立刻赶往冈比底斯!”
就在这时桌上的呼叫铃响了,约格拿起听筒问道:“什么事?不是让你们不要打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