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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极伸出一指扶了扶眼镜,对他的提问表现出些许诧异:“你们写的完全不是一个类型,为什么会想和她做比较?”
白艾紧紧抿着嘴角,目光第一个败退,躲闪地歪到一旁茶杯上:“我没想跟她做比较,就是一下想起来了随便问问而已,不能回答就算了,就当我没问……”
“她没你写得好。”
许极打断他欲盖弥彰的解释,耐心道:“小组里,你是写得最好的一个,周萱写得是很中规中矩的题材,虽说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却也不会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应付答辩没问题,不过整体来说没什么太大的意义,跟你的完全不一样。”
……这是在变相夸他的论文有深度,有价值?
白艾一愣,眨眨眼睛,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可真的听到了答复,心情不可抑制地多云转晴了。
纵使嘴角翘起的弧度压都压不住,微微昂着下巴还要嘴硬端着:“其实还好吧,我觉得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挺多的,毕竟第一次写这种题材,手生。”
他双眼透出的洋洋得意自己不曾察觉,却被许极看得清楚,后者当然不介意让他更开心一点,十分纵容道:“不用这么谦虚,第一次能够写成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
白艾被他夸得飘飘然,有些话跟着脱口而出:“可是我听周萱说,你对她的评价很高,各方面的评价,而且夸奖了她很多次,还处处照顾她。”
“她是这样说的?”许极眉心蹙起,神色浮起淡淡的不悦,显然对这个说法极其不赞同:“我只是说过她的写作过程还算踏实,如果这也能称得上高评价,那我没话可说,至于处处照顾……我想这个话,由你来说会比她更合适。”
不可否认许极对他的确是照顾有加。
所以许极这个话的意思,是不是代表在他这里只有他才有特例?白艾第一次对自己在许极这里受到的特殊对待感到愉悦,神采飞扬的,像只餍足的小猫咪。
不对,不是像,他就是。
思索着该怎么客套一下表示自谦,忽见许极抬头重新看过来,审视一般在他脸上打量一圈,接着,好整以暇地合上论文稿:“所以你刚刚就是在因为这个不高兴?”
白艾飞扬的表情顿时一僵。
他刚刚明明都没说话,许极也没抬头,怎么就知道他在不高兴?
见他不说话,许极自顾自又道:“是不是因为误会我夸了周萱,所以在暗自生闷气?”语气中的潜台词直白得就差直接问他是不是在吃醋了。
所以这能算得上乐极生悲吗?
白艾被这个话题转折噎得说不出个所以然,开始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多嘴,指尖不自在地蹭着手掌心:“你别想太多,我什么时候在生气?是你误会了。”
“是么?”
“当然,又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白艾决定就此闭嘴,从桌上飞快拿过自己的论文:“我一会儿还有课,先走了。”
他想故技重施逃之夭夭,许极却不给他机会,指尖敲着桌面气定神闲开口:“怎么每次都这么匆匆忙忙,上次在我家也是,原本还想让你吃了早餐再回去,结果出来之后你就不见了人影。”
白艾脚步明显一顿,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明刚刚一直都没提,他还以为许极已经忘了这件事,正想顺水推舟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想到最后节骨眼又被对方主动提起来。
尴尬的记忆又一次涌上脑海,白艾只能停住脚步,忍住不自在,木着一张脸干巴巴对他那晚收留自己的善举道了声谢。
“不用,应该是我谢谢你才是。”许极微微轻声道:“毕竟你也是为了帮我录入文件,为了表达谢意,你有没有想吃的,今晚给你做。”
白艾现在一心只想赶快离开,哪儿还有心情点餐:“随便,你开心就好,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好吧,那我只好自己决定了。”
许极说着,眉头微挑,不知怎的又想起另一件事:“对了,那天看你好像有些误会,我有必要解释一下,其实我完全没有嫌弃你睡相的意思,而且据实来说,你的睡相并不差。”
“……”
“除了粘人些,还有尾巴总爱乱动,别的都很乖。”
“……”
目送顶着一脸凌乱的白艾离开,许极终于忍不住,抚额低低笑起来。
……
有一些选修课完全是为了凑学分随便选出来的,基本不会有人认真听讲,比如白艾现在正在上的电影鉴赏,对他来说纯粹就是混时间的无聊课堂。
讲台上老师已经退到一边批改作业去了,大屏幕正在投影播放一部时间久远的国产抗日电影,老套的情节和堪忧的画质吸引不了一群青春正盛的大学生,基本所有人都埋头在底下各玩各的,只有极少数的人会百无聊赖真正去看电影。
白艾不属于这极少数人中的一员,从许极办公室逃出来时的兵荒马乱中缓过来,彼时他正无聊地将额头搁在桌面上,手机放在桌下刷微博看留言,顺便跟远在y市的杜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杜恒:“元旦我就回来,当天放学当天回,你得等我啊,别早早回了你爸妈那儿。”
白艾:“你知道现在离元旦还有多久么?你怎么不干脆去年过年就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