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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不如人还不承认么?”岳澄反唇相讥。
韩青溪看着苏慕平脸色不对,心知此事没这么简单也就拽了拽岳澄的袖子,示意他少说两句。
萧焕对岳羲和的心性也是十分了解的,见他在过招之时连连后退,不由得有些惊奇。手上攻势不减,嘴上更是不饶人:“岳少侠是怕了还是打不动了?”
哪个会怕了你萧秋山?岳羲和咬牙,却不得不腾身避开锋芒。
再退就是观战的小楼,再往旁侧闪身已是来不及。岳羲和一咬牙,顺着小楼的一根粗壮柱子,飞身而上,落在了三楼的屋顶,也便是观战诸人的眼前。
“啧,打不过就跑,明月山庄教得不错!”岳澄再次出言讽刺。
苏慕平目露担忧之色,“羲和,你还好吧?你的……”
岳羲和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以免被萧焕听出端倪。是他自请与萧焕动手的,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没什么理由可找的。
萧焕也追了过来,将被雨丝沾湿而黏在脸上的发尾甩回脑后,只做出个起手式,却是定定立在那里,“岳少侠,还要再比吗?”
“胜负未定,再来!”岳羲和挺剑,猝不及防又发出一招。
这小子,就是这么倔。萧焕暗中叹了一口气,也只好举剑应对。但他隐隐能感觉到,如今岳羲和已经不能再和他战成平手了,只消再打一阵,他就会输得很狼狈。
对了,这小子也是很要面子的,之前跟他比试,每输一回,都能找出一千个理由,什么地面下了雨太湿、今天穿的衣裳有些施展不开等等。
算了算了,他就算是胜了,也不能把明月山庄这一帮酒囊饭袋继续养在这儿,倒是败了……放他们回去又何妨?大不了再找上门去就是,横竖知道他就在明月山庄,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这样想着,萧焕手上的力道也就松了些。
但岳羲和虽然反应不及,洞察力却没有降低,明显就感觉到萧焕是在故意让他。心头火起,岳羲和狠狠挡开他无甚力道的一剑,以剑尖指着萧焕的鼻尖,高声道:“姓萧的,你们松风剑派瞧不起谁?要你来让我?”
萧焕被骂得面子上挂不住,心下也有些不畅快——我萧秋山是什么人?情愿让的人屈指可数,这小子竟然如此不领情,实在可恨。
毕竟是三年前荡平魔教居首功的人,又是武林第一正派门下最出色的弟子,萧焕这些年的江湖地位高的吓人,还没谁敢这么跟他说话。于是气性一起,萧焕也就不再留情面,全力施为,又和他战作一团。
“羲和,若是支持不住,就不要了勉强自己了。”苏慕平看得满面焦急。
但被扣下的弟子可就不这么想了。
先前一直巴巴地拍常沂马屁的十一弟子就受不了了,当即大喊起来:“二师兄,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四师兄认输了,那大师兄怎么办,我们这些弟子怎么办?”
“怎么办?四师兄该救你哦?”岳羲和在明月山庄的人缘不太好,但也算不上坏,毕竟他武功好,也没什么架子,有时候还会顺手指点一下大家的武功,自然也是有关系不错的师兄弟。
十一弟子急了,“他自己都放出话去了,现在想反悔了?”
“要不是你们自己作死,四师兄会被逼得跟那边打?”另一名弟子接口,“当时师父说话的时候,我们都在吧?师父怎么说的,此事等他出关之后再处置,不得轻举妄动。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这话听不懂吗?也不知道是谁非得让大家来,技不如人被扣下就活该倒霉呗,还指望四师兄来救回去装作无事发生吗?”
常沂在明月山庄,除了资历,几乎没有任何一项值得一提的。但他又偏要表现得自己与众不同。也难怪有弟子会一直瞧不上他,逮着个机会便发泄不满了。
被骂的人面上挂不住,也无法反驳。常沂之下就是苏慕平,当着外人的面,总不能任他们看笑话。于是苏慕平清了清嗓子,斥道:“住口!事已至此,莫要再说了。”
偏偏十一弟子说话就是不经脑子,“什么叫事已至此?那二师兄的意思是,大师兄做错了?这话你可得说清楚,大师兄为了捉拿闯山门的小贼,亲自下山来巡,还想怎样?任他去逍遥法外,我们明月山庄的脸面还要是不要?”
当着敌人内讧,这面子里子早都没了!
之前与他吵的那名弟子又道:“自己没本事,硬要来,怪谁?还想办法把四师兄的兰摧剑都诓来了,要是兰摧剑真的落在外面,是要以死谢罪吗?这人这么厉害,四师兄又不能打,要真是有个三长两短,谁来赔命?”
原本岳澄在一旁看狗咬狗看的是津津有味,此时却有些好奇,“他不能打?你看他不是凶得很吗?”
“有你什么事啊!”那名弟子倒还是把敌我分得很明确,扭头就给他吼了回去。
韩青溪仔细看着窗外两人在狭窄的屋檐上过招,担心之余却也看出一些端倪,便走过去低声问苏慕平:“不知岳少侠……是不是受过内伤?”
苏慕平细细打量她一眼,确定是没有恶意的,才叹了口气,“是。四师弟是我随师父去采买药材的时候在江边捡回来的,当时身受重伤,也幸好是他底子厚,才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只是他应当是坠崖时受了重伤,未得及时救治,又顺水漂了许久受了凉,以至……气海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