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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太华门如今的企图,也算是司马昭之心了,可到底脸皮还是要的,最怕有人戳破。
燕惊寒被苏闻堵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恶声恶气地道:“走!”
好容易一场闹剧收场,沈望舒松了口气,让萧焕下来,也顾不上嘲笑名门正派的少侠一夜之间竟被迫上了两次房梁,只认真地道:“你也瞧见了,如今太华门到底是怎样的态度。你师父他们不好直接出面分说,你也莫要轻举妄动。燕惊寒那样的性子,迟早会惹出祸事,太华门对你们就构不成威胁了。”
“你想让我袖手旁观?”萧焕拧起眉头。
真是不识好人心。但沈望舒也懒得跟他生气了,只是道:“你可以暗中去查,但千万不要和太华的人起冲突,最好也别让师门其他人知道,吃力不讨好。”
萧焕定定地瞧了沈望舒好一阵,忽地垂眼笑了笑,倒是异常柔软地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第126章 章十八·愁笼
一个绿萝坊的弟子没了,当天夜里或许闹出了些动静,但到了第二日,将此事仍旧放在心上的人也就不那么多了。毕竟武林大会还没开始,天南海北的江湖豪客还在络绎不绝地赶往岳阳,作为东道主的太华门自然是要忙着迎客的;小门小派的难有得见大人物的机会,逢迎巴结都来不及,自然没空理会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至于十大门派么,和绿萝坊交好的自然要前去慰问一番,和太华交好的,则干脆缩起头来佯装不知。
便是绿萝坊的几位堂主,只忧心倘若整个武林真的姓了燕,和太华关系不那么密切的绿萝坊又将是怎样一番光景。好歹位列十大,门下不缺根骨好的弟子,折了一个是有些痛心,却并没什么大碍。
还挂着捉拿凶手的,居然是萧焕和沈望舒这两个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两个人。
不过沈望舒到底碍着身份,不敢轻易出去乱跑,辗转一夜,却也没想出个什么好的办法来。
但就是在他还没想出办法来的时候,又有变故发生。
到底是冬日,岳阳虽算是地处南方,却仍旧天亮得晚,加之此地湿润,冷起来总觉得一股寒意深刻入骨挥之不去,多半的江湖侠士又是远道而来,故而第二日早上都起得较晚。绿萝坊虽常驻此地,但头一日才发生了命案,门中上下都心力交瘁,弟子们也起身并不早。
弟子们陆陆续续起来之后,坊主便要召集门下共同商讨缉凶之事。这一点人却发现有一弟子不曾在场。起先还以为是睡过了,坊主便遣了柳寒烟亲自去叫,正好借着她那脾气给个教训。谁知柳寒烟喊了半晌也无人答应,便破门而入,这才发现这位小师妹已经躺在地上凉透了。
那么多门派在此,凶手却偏偏挑了绿萝坊,一夜杀二人,无声无息的,可是把坊主与各位堂主气坏了,直问太华门要个说法。太华掌门还不曾到场,便抓着燕惊寒不放了。
想着此时此地人多眼杂,又是两大门派闹起来,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沈望舒也就简单地给自己添了点易容,跟着绝大多数人一起站在廊上,看院里的闹剧。
“几位前辈,晚辈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那位王师妹晚辈根本就没见过,无冤无仇的,为何会对她下杀手呢?”燕惊寒被好几个穿绿萝坊丝萝纹衣衫的女侠围在当中,四周的太华弟子满面忧心,却又不敢上前。不过燕惊寒也并不是很害怕的样子,眉宇间还隐隐有些不耐。
前情沈望舒是没听见的,但料想绿萝坊坊主与几位堂主的身份,莫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质问燕惊寒是不是凶手,便是猜都不会这么猜的吧,顶多是拿住在太华门所订的地盘上出了人命的把柄兴师问罪。
果然,站得稍微往后一些的那一位温温柔柔地开了口,“燕少侠,坊主只是说绿萝坊弟子接连在武林大会上遇害、太华门是否要担起准备不周的责任,少侠却急忙说出人不是你杀的话,这是否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虽说问话的都是长辈,但弟子们也是在当场的,三五一群,可以看出应当是跟在某一人身后。唯独刚才说话的那一位,身后一人也没有。能和坊主等人站在一起的,自然也是身份不凡的人物,沈望舒便猜她是茶堂堂主任雨疏。毕竟任雨疏只有一个弟子楚兰藉,但楚兰藉又被遣出去公干了,她身后自然没有其他人。
叶无咎的眼光倒是一向都很好,这任雨疏果然是一副好相貌,看着竟是没比楚兰藉大多少的模样,加上说话又温柔,这一开口啊,便将在场大部分男子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甚至有些没见过世面的粗鄙之人还显露了垂涎之色。
“就是啊燕少侠,你咋听不明白话呢?”更有个穿着厚重貂裘的高壮汉子大声说道。
然燕惊寒也不是个皮面薄的人,他只当没听见这话,轻轻笑了一声,“任堂主说这次武林大会太华门准备不周,这是自然,晚辈不敢反驳,毕竟也是头一回筹备这样的盛事,没什么经验,晚辈也在此多谢各位前辈海涵了。”说着朝四下一拱手。
不必看也知道,松风剑派那一伙人的脸色是好看不到哪去的。
“不过任堂主所说的话,有一点晚辈也是不敢苟同的。”燕惊寒甚至微微勾起了唇角,“诸位自从住进客栈以来,房间不少,吃穿不缺吧?这样说来太华门也不算是准备不周。所以其实任堂主想说的,是我们太华门保护不周吧?只是有一点在下很奇怪,都是习武之人,听闻这位王师妹还是绿萝门下出色的弟子,在破获人口走失案时还出力不少。之前的杨师妹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