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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阿宸便是在那场宫变中,被送走流落于修真界之中。
十多年来,魔君隍驭还一直在寻找着,魔尊流落在外的血脉,势必要斩草除根。
而秦白鹭勾结的魔族余孽,便是魔君隍驭留在修真界的魔族中人。
魔族残暴嗜血,整个和露小镇的人们被屠灭殆尽。但推动此事者,却是本该护佑一方百姓的修真之士,真是讽刺。
若不是阿宸因听到天枢长老与秦白鹭之间的谈话,情绪失控体内魔气翻滚,也不至于引发心魔,招来天劫。
天枢长老将自己隐藏于幕后,要将证据一一摆出,指出秦白鹭背后真正操控之人乃为他,的确很难。
但若司空凌云铁定了心要让他身败名裂,也不是做不到。
当玄铭门众长老知晓事实的真相时,天枢长老便也真正的名誉扫地了。此后他于修真界中,再无立足之地。
至于秦白鹭,他当初被玄铭门除名,逐出师门时明明已被废除全部修为。为何不过四年,他竟就又修炼到这等程度?
没人能理解,也找不到答案。因为,在指控出天枢长老后,秦白鹭被关于玄铭门中,结果竟突然凭空消失了。
对于此事,玄铭门众长老皆惊愕不已,势必还要追查下去。
司空凌云倒并未对此事多做干预,他的目的既已达到,将天枢长老虚伪的一面揭露出,让其名誉俱损,为阿宸讨回一个公道后便就此收手。节外之事,他也没心情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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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丛林中,阴风呼啸,妖兽横行。
丛林里漆黑一片,在这里阳光无法抵达,终年不见光明。
阿宸刚结束一场殊死搏斗,从死亡中捡回一条性命。周围一片狼藉,全是之前打斗时留下的创夷。
阿宸精疲力尽地靠在身后的巨石旁,他肩上几处深到见骨的爪痕,在隐隐泛着黑雾。浓稠的黑血逐渐凝固,他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与死亡搏命。从不敢闭上双眼,生怕稍一放松警惕,便被死亡扼住了喉咙。
阿宸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坚持着什么?在这个没有光亮的地方挣扎求生、活在黑暗里,活在血腥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只知道,他不甘心。他甚至心生怨恨,沉重悲痛无处诉说。
他曾以为他抓住了那一抹光,结果却眼睁睁的看着他视为此生唯一的救赎,亲手将他抛弃,在他的眼前彻底消失……
阿宸悲痛难忍道:“什么呢?为什么要把我丢下……”
他恍恍惚惚中似乎梦见了许多年以前,那时他还只是处于懵懂无知的年纪,却刚刚经历了何为人间炼狱。
他似乎在哭,又似乎已悲痛到没了眼泪。他跪在母亲的坟土前,长磕了三个头,脸上已无悲喜。
一个少年走到他身旁,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他道:“阿宸,从今以后,你需独自坚强。”
小小的阿宸抬起头道:“大哥哥,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少年眼底似微泛着一圈涟漪,又似是沉寂的深潭,没有一丝波澜。
他道:“因为,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对方到底有没有说过这一句话,阿宸已记不太清了,或许这只是出现在他的梦境中吧……
小阿宸被他轻轻拉起,站起身道:“那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缓缓回道:“我叫,司空凌云。”
再后来于青山峰下,少年眉目温和,开口道:“你既已拜入青山峰,从今往后,你该改唤我为师兄了。”
小阿宸弯了弯眼角,笑道:“师兄。”
“师兄……”阿宸呢喃道。他的意识深陷于梦境中,似是不愿醒来。往昔种种,有多让人感怀,现在就有多让人悲痛。
仿佛深陷梦魇,让人不愿相信。一直以来待他那般好的人,竟有一天会头也不回地将他舍弃,如此决绝,不带一丝心软。
***
青山峰内因常年有灵气萦绕,都是一片绿意盎然,从未真正见过属于冬季的凄戚与萧瑟之景。
然而,今年的青山峰,不知是因一个人未回来,还是因住在这青山峰之人心境的缘故,竟也变得寂寥冷落,一片萧条起来。
司空凌云视线微抬,便望见天边帷幕隐隐泛着一抹红,随后竟有雪花缓缓地飘落而下。
雪如烟般轻柔,飘飘摇摇,纷纷扬扬。司空凌云低喃道:“竟然,下雪了啊……”
他在青山峰这么多年,都未见过峰内下过雪。
系统趴在司空凌云的肩上,抬爪接下一片雪花,雪花落在它的爪上的绒毛上,一下便化散了。
“是啊,都下雪了。”系统似乎也受到了司空凌云心境上的影响,竟难得的不聒噪,整只猫都特别的恬适安静。
修真之人,本已不再拘于凡尘节俗。但以往因阿宸的缘故,每次逢至什么节日,司空凌云都会按照凡间的民俗习惯,同阿宸过个凡尘味十足的节日。
但今年的春节,最重要的那人不在,似乎都变得格外冷清起来。
司空凌云将青山峰内他的南院打扫了一遍,在提水到阿宸的西院去。
院子里几只鸡鸭鹅在圈内安安静静的,转着圆溜溜的眼睛,瞅着司空凌云一个人忙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