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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保障雄虫信息员们的安全,叶泽指派了四位军雌随行,听到这句话时心中的疑虑更甚,立即皱眉追问道:“他们四个也全都被捉住了吗?”
“我不确定,但应该是的……我待命的位置跟那边隔着一个休息舱,听到响动的时候南上尉已经被突击进入的敌虫制住了,他要求大家原地等待指令,我们不敢轻举妄动。”雄虫勾着头低声说道。
随着这番叙述,会议室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在场诸虫暗自交换着惊讶的目光。
站在一旁的副官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有些急切地问道:“怎么会不敢‘轻举妄动’呢?不是说对方只出动了个位数雌虫吗?我们有四位战士,再加上舱室内的其他防护措施,如果全力反击,怎么也不至于被全队掳走啊?!”
叶泽同样对这个问题十分在意,他与南明相交多年,无论从主客观的哪个方面都不相信好友竟会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决策。
——除非面前这只侥幸逃脱的雄虫出于掩盖某个事实的目的,铤而走险地选择了罗织谎言。
叶泽沉默了一瞬,在这个猜测的基础上迅速重估信息员先前的陈词,迎着对方有些躲闪的视线直接了当地问道:“再说详细一点,你到底是怎么逃脱的?”
雄虫愣了一下,将先前对副官汇过的逃生经历斟酌着扩充了一番:“南上尉在最后关头将我推进小型返回舱、吩咐我回来求援,当时那些帝国虫正在破坏通讯设备,所以没来得及阻止。”
他的神色有些挣扎,咬着下唇思想斗争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确实有私心、也确实有些贪生怕死,所以才没有将这个逃脱的机会反过来让给上尉。”
“但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上尉他们的处境非常危险,每分每秒的营救时间都很宝贵,千万不能再耽搁了!”面容清秀的信息员又羞愧又焦急,声音里带了点淡淡的哭腔。
雄虫毕竟是雄虫,就算能够进入军部,性格也远不及雌性战士坚毅刚强,因此,这位年轻士兵的巧妙示弱让他虫感到“果然如此”,反而增强了其言论的可信度,落在他身上的疑虑目光顿时撤回了好几道。
副官叹了口气,走上前试图将跌坐在地的雄虫扶起:“你确实胆小了点,但……唉,毕竟是为了报信,南上尉一定也很相信你的能力,所以才选择将你送走。”
这番叙述具备一定的合理性,在通讯设备遭到破坏的情况下确实只能如此求救,于是在场诸虫没有继续怀疑他的说辞,而是纷纷看向叶泽,希望长官立刻下令救援。
年轻的雌虫少校却一声冷哼,抬手按住副官的肩膀阻止了这个好心的搀扶,冷着脸毫不留情地将雄虫一脚踢翻:“你懂什么!真以为谁都能开启军舰返回舱吗?”
——直行军内部纪律极其严明,绝不允许临阵脱逃,虽然每位战士都懂得如何操纵返回舱在战场上逃生,但只有那些没有经过长官同意的逃兵才有机会知道,被私自启动的飞行装置在脱离主舰后会自行坠毁。
正是由于这一冷血无情的督战手段的存在,才保证了直行军内部的高度忠诚和绝对勇敢。
叶泽在前世的大战中亲眼目击一只怯战的军雌兴高采烈地抢夺到逃生舱的驾驶权、却在启动后立即坠机,对军团内部的铁血督战政策印象极深,而在此次行动中,他正是有权力监管返回舱的最高长官,如果雄虫所言为真,他在一小时前就该收到相关信息,不会直到此刻才获知下属“启动了”这一装置。
这批年轻士官在和平环境中待久了,又因为自身军衔太低,对于战时遗留下来的秘密政策一无所知,就连咨询丰富的信息员也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编造出了一个极易拆穿的谎言,叶泽看着他不明所以的茫然神情,心中怒意更甚,厉声逼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身材高大、面容冷肃的军雌威势极强,雄虫被吓得缩了一下,梗着脖子不肯改口:“确实是上尉把我塞进——”
话没说完,他又被忍无可忍的叶泽当胸踢了一脚,直接咚的一声撞上了身后的合金舱壁。
叶泽生平最恨叛徒内奸,“贪生怕死”完全不能成为出卖战友的合理动机,遑论还听命于敌虫、反过来按照他们的意图将更多同僚引入陷阱。
——按照他的推断,这只信息员确实是来通风报信的,只不过代表的并非南明,而是帝国雌虫。
对方极有可能打着“诱敌深入”的算盘,希望自己听信叛徒口中“只有个位数敌虫”的谎言,出于对下属们的担忧立即采取行动、带着寥寥几位同僚主动追击。
恐怕他们一旦离开目前停留的安全基地,就会落入早已布好的陷阱。
叶泽在盛怒下也保留着必要的理智,出手时刻意卸去几分力道,避免将身体娇弱的雄虫当场踢死,沉着脸吩咐下属将昏厥的叛徒拖到禁闭室进行问询,转过头来对副官继续说道:“现在立刻搜查附近领空:既然不可能乘坐返回舱,周围就一定有把他带过来的帝国星舰。”
雌虫少校顿了一下,推测道:“大概率是一架能避开探测装置的隐形侦查舰,而不是专门的战斗设备。”
——毕竟对方忌惮本地驻军,特意将南明等“诱饵”布置在后方,无非是希望在自己的地盘完成伏击,应该不会选择主动进攻他们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