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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楚玄跪在殿上大气不敢出一声:“是臣督下不严,还请王上恕罪。”
孙胤凛冽的眼神刮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谢楚玄惶恐不安到了极致时才松了口:“孤最后给你一个月时间,将剩下两万兵力凑齐,若因此耽误了孤的大计,军部十二吏便提头来见。”
“是!”谢楚玄逃过一劫,磕了一个响头跪谢。
出了玄武殿,谢楚玄的属下秦礼忙快步来接:“谢大人,您额角怎的出了这么多汗呐?”
谢楚玄声色俱厉,哂笑一声,像没看见人一般直接越过他,秦礼连忙跟上。
“你还有脸说?方才要不是我,你们这群人脑袋就落地了!整日尽知道奉承上级,一点差事都做不好,无能至极。”
挨骂对他们来说已是家常便饭,秦礼放低姿态赔笑道:“谢大人说的是,是属下们让您为难了,只是…”
“只是什么?”谢楚玄狠狠瞥了他一眼,对这些人三天两头找借口已是烦不胜烦。
“我们是无用,只是有件事属下觉得应该告知您。”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秦礼当即顾盼四周,凑到他耳边,掩着嘴道:“前几日发生件怪事,云初镇的‘营地’被人下了套,督管们被人迷晕,一千多人都跑了。”
谢楚玄难以置信道:“当真?”
“是,属下担心传出风声会影响征军,将督管悉数扣下来,一点消息都没敢走漏。”秦礼虽是邀功但态度谦勉,不是个令人厌烦的。
谢楚玄的面色总算缓和些:“还算你聪明。”
秦礼笑道:“大人过奖,属下想请教您打算如何处理?”
走出王宫,谢楚玄径直上了轿子,他正纳闷,轿帘被掀开,谢楚玄招手让他过去,秦礼忙俯身听命。
“这事交给你查,那群废物问完话就处理了,最紧要的还是征军,若这次再出幺蛾子,本官也护不得你。”
秦礼对此感恩戴德,低头行礼:“多谢大人,属下定当尽心竭力。”
轿帘无声无息地落下,随着一声洪亮的“起轿”,轿子渐行渐远。
——
北狄王宫,艳阳高照。
布那坐在射箭场里,手指百无聊赖地捏起一颗葡萄送入口中,今年日照长,产的葡萄都比往年甜,他又往嘴里送了几颗,陶吉和巴奇才姗姗来迟。
巴奇一见到他,忙上前行礼,懊悔道:“儿臣来迟了,还请父王恕罪。”
陶吉抿了抿嘴,行了礼便站到旁边,安安静静的,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巴不得别人看不见他,好为他二哥腾地。
布那看在眼里,却不说话,应该说他从未为此做过什么,许是懒得掺和王子间的明争暗斗,许是当真偏爱一方,又或是故意为之。以至于大王子死后,巴奇与陶吉的世子之争愈演愈烈,就连宫里扫地的宫女、内侍闲来无事都会拿来做谈资,而他始终视若无睹,闻若未闻。
布那指了指远处整齐排开的长弓,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前些时候孤命人制了些弓,今日正好找你们来试试手,去挑一把喜欢的吧。”
在这种事情上巴奇自然是当仁不让的,他抢先一步过去,每把都拿到手上掂量一番,质地花纹都细细看过,挑了一把喜爱的出来,陶吉则没什么讲究,在他挑好后随手拿了一把。
布那看过他们挑的弓,满意道:“好,你们不必拘束,各自射几支试试看。”
虽然布那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但巴奇哪能放过这个在父王面前比下陶吉的威风事,走到箭筐边取出三根箭,搭上弓便是一射,动作一气呵成,没半点错处,他胜券在握地放下弓,等着那边的场官念环数。
场官检查过靶子,高声道:“二王子全中靶心!”
“好啊。”巴奇身边的内侍无一不欢喜雀跃。
巴奇故作含蓄地摆摆手:“有什么可高兴的,我往常不都这样吗,你们也该习以为常。”
布那淡笑不语,看了看陶吉,示意他上前试一试,陶吉只好走上前,从箭筐取了一只,略微瞄准靶子后松开手,总共三支,场官报道:“三王子全中九环!”
巴奇嗤笑一声,见父王还在不好太过火,赶紧变了脸色,笑道:“看来三弟的射术还需勤加练习,父王的骑射之术普天之下难找对手,你我虽比不上父王,但也不能太差丢了父王的脸。”
陶吉看了他一眼,拱手道:“二哥说的是,还请父王宽恕。”
布那的眼里难掩意味深重,微微一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无事,勤加练习即可。”
“这些弓不过是小玩意儿,今日还有别的想给你们瞧瞧。”布那挥了挥手,吩咐道,“抬上来吧。”
陶吉往门口看去,几个侍卫两人一组抬了几个木质的火炮进来,相隔一步放置在地上,总共五个。这些火炮体型小,外观也有些奇特,筒身特别长,而炮口又比较小。
巴奇惊奇地打量着这些火炮,疑惑道:“父王,这些火炮是?”
“是孤命武备监制的,比从前的那些大家伙轻。”布那拍了拍火炮,“炮筒狭长,射程才能更远,虽然炮口小了,但孤命人加了炮弹里的硝石量,威力只会更甚。”
这么个东西往那一摆就是个稀奇物件,巴奇依然被迷得失了神,陶吉也往它身上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