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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游移之时,又不免多看了洛星辰几眼。
他人生最悲催和最美好的时刻,全都交代给这两天了。
洛星辰低下头,顺手拿起圣台中间放着的一张陈旧的新闻剪报。
在季文书消失的瞬间,那张剪报就凭空出现在了台面上。
剪报中记载的是十年前的一则老新闻。
赵诗芸原本是一位富商的女儿,和父亲公司里一名普通的职员相恋,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就在结婚当天,新郎却卷走公司一大笔资金,跟别的女人跑了。
因为受了很大刺激,赵诗芸的精神状况出了点问题。
她的父母在郊外购置了一所庄园,让她安心静养。
但没住几天,赵诗芸却莫名失踪了。
她的父母在庄园内外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最终只能认定是她一时想不开,跑到荒郊野岭自杀了,便把这个伤心地低价转卖给了一个叫做季文书的年轻人。
可谁知没过两年,季文书也离奇失踪了。
自此以后,这座庄园就变成了附近有名的凶宅,来这里探险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没有走出来。
在剪报的背面,依然留下了那句出现过无数次的血字。
【我的头,把我的头还给我!】
“怎么又是这句话?”
陆续围过来的其他人也看到了这句话,手心中的冷汗直往下打滑。
不是已经把季文书的头放回去了吗?
为什么还没有结束?
洛星辰微微皱起眉头。
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如果这句话指的不是季文书的头,那到底是谁的头?
那颗被刻意藏在稻草人里的头骨,一定是有某种意义的。
稻草人麻布包裹的面部画上了哀伤的哭脸,并且视线正好也对准了赵诗芸的卧房。
那样对待尸骨的方式,更多的像是发泄恨意而不是表达爱意。
赵诗芸在日记里提到过,要让穿紫色长裙的女人承受跟自己一样的痛苦,所以她极有可能把那个女人的头藏在稻草人里,让对方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麦田,每天都看着她和季文书亲密相处的样子。
洛星辰想起了之前被关在地下牢房时,曾在堆满稻草的墙角见到的那具骷髅,骷髅衣袖的布料正好也是紫色的。
在目睹贾庆一由碎尸变成行尸,又由行尸化为飞灰之后,那对劫后余生的老夫妇反而冷静了下来,终于认清了儿子再也不可能回来的现实。
他们决定留在这座教堂度过剩下的时间,为儿子做一场最后的祷告。
出了教堂的大门,满头大汗的麦杰可才姗姗来迟地赶来。
路上的行尸像是跟他有仇似的,全都有意无意地避开陈子木,专门围着他一个人搞,害他费了好半天气力才脱身。
看到洛星辰手上捧着的那件白色婚纱,他感觉自己错亿。
几人回到赵诗芸卧房的时候,季文书和王大厉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那颗滚落的头骨躺在床垫的一角。
从窗外看去,远处的麦田彻底枯萎了,地上铺满了发黄的麦秆。
在稻草人的脖颈上,还插着王大厉的头,流血的双目充满了惊恐与不甘。
洛星辰捡起头骨,刚走出宅邸大门,就看到前庭的喷泉水花四处飞溅,水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移动。
他停下脚步,仔细一看,竟是那个面团怪仰面朝天地悬浮在喷泉中,细长的四肢不停拍打水面,欢快地做着自由泳。
察觉到有人走出宅邸,面团怪在水中激灵地翻了个身,两下游到喷泉边缘,双手扒着石台,探出半截脑袋看了过来。
见到走在最前面的洛星辰,两颗豆豆的小眼顿时一亮,抬起一条细长腿踩上石台,刚想爬出来,却看到站在洛星辰身后的陈子木给它递了一个关注的眼神。
其他的人看不到面团怪,只能看到水面上激烈翻动的水花,脑中立刻自行补完了一只面目可憎的怪物形象,此时正拍打着水面朝他们张开猩红的大嘴。
陈子木动起来了,只是稍稍往前挪了半步。
麦杰可不甘示弱,也往前跨了几个大步。
面团怪灵活的小腿顿时一僵,“噗通”一声摔回喷泉里,溅起一片更大的水花。
它屏住呼吸,沉到水底,两手狂抓着半透明的五彩卵石将自己埋在了石头底下,只露出两颗企图鱼目混珠的黑色小眼,静悄悄地透过水面仰望上空。
洛星辰先一步走上前,朝着水中看去。
黑色的小眼眨了一下,身子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没事的。”洛星辰将右手探入水中,朝着面团怪伸了过去,侧过头看向陈子木和麦杰可,露出了浅浅的微笑,“除妖师不会欺负弱小可爱的妖怪,对吗?”
可爱,那个人竟然说妖怪可爱!
躲在后方的人惊诧地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看着近在咫尺的柔和笑容,陈子木的心口跳了一下,沉沉地“嗯”了一声。
麦杰可乐呵呵地摸着后脑点了点头,即使洛星辰不说,他对弱小的妖怪也没什么太大兴趣。
洛星辰转回头,用手指轻轻拨了拨盖在面团怪身上的透明卵石,“别怕,出来吧。”
面团怪掀开卵石,一下子坐了起来,左手紧紧缠住洛星辰的手臂,右手则拿出一小块蓝色的水晶,放在了洛星辰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