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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怨气浓重。”温玉泽吃惊道,“莫非这里有怨鬼?”
林潇砚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不吭声,三人一块入内探查。
房屋内部又脏又乱,地上布满木头被烧后的残渣,墙壁被烧毁大半,剩下的土胚上满是焦黑的痕迹。
“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火灾。”林潇砚道,“废弃至今,也不知是哪户人家。”
温玉泽便道:“天已经黑了,不如我们在此等候片刻。”
这时,外面杂草丛生的院子忽然响起了一声乱七八糟的响声,鬼气四溢忽而远去,林潇砚心头一动便道:“我去追!”
手撑着破了的窗直接翻出去,林潇砚仿佛一支离弦的箭顷刻间便失去了踪影。
此时已经入夜,四周寂静阴森,陪在身边的却是一个怎么看怎么难受的人。
温玉泽心头一跳,担心不已,本打算陪林潇砚一同出去,却被身后的莫惜音叫住了。
“以你的修为追过去,若潇砚当真遇到危险,也只能拖累他。”
温玉泽蹲在原地,有些羞恼,又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便忍了忍回头:“那好,我和莫道友在这里继续调查。”
温玉泽不是很难相处的人,他打算客客气气地和莫惜音分头行动把这边调查一下等林潇砚回来,却不想林潇砚一走,那狐狸精直接连装都不装了。
只见莫惜音走到院内,忽然跳到了树上,他懒懒地靠着树干,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扇风。
温玉泽在树下仰头看他,忍耐道:“莫道友就不担心师兄吗?”
莫惜音眉眼弯弯笑了,没回答这问题,他道:“温道友对潇砚委实关心过头了些。”
温玉泽微微垂首,面上露出些许羞赧:“被你看出来了……莫道友和师兄当真只是朋友关系?”
在他面前,莫惜音丝毫没有遮掩自己对林潇砚的势在必得:“日后就不是了。”
温玉泽:“……”
树上的美人忽然噗嗤笑了声,道:“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
温玉泽一惊,旋即释然,也是,他对师兄的心思并没有什么遮掩,被看出来也不奇怪。
莫惜音华美的声音在夜色中缓缓流淌,仿佛妖精的低语蛊惑人心:
“温道友年轻单纯,不知委婉可是很难讨男人欢心的。话说回来,在下修为低微,自知不能强占潇砚,不如这样,你我公平竞争互帮互助,也免得潇砚烦心如何?”
此话实在古怪,温玉泽又迷惑又怀疑:“莫道友当真这么想?”
可会有人真的这么大方?
莫惜音悠悠道:“我知温道友不信,不如就先让在下表达一下诚意——指点你讨好潇砚如何?”
温玉泽耳根子发红:“你怎能这般说。”
但这人确实妖娆不正经,相比经验良多,他将信将疑,又带了些隐约的期待。
“莫道友,有什么法子么?”
“有。”
手中的扇子忽然合起,莫惜音在面纱下忍笑,扇子敲了敲自己忽然指向四周杂草,他说:
“便是男人也会喜欢惊喜。你看这四周杂草丛生,内有荧光闪闪,天空之上却又星光点点,是否遥相呼应美不胜收?”
温玉泽一看,犹犹豫豫地点了下头。
莫惜音道:“正所谓‘相逢秋月满,更值夜萤飞。’不如温道友就以流萤为礼,庆贺你与潇砚重逢如何?”
这倒是个好主意。温玉泽一想,发觉不错。
他记忆中的林潇砚是个喜好风雅的人,虽别离前最后几天性子有些古怪,但应当会喜欢这种浪漫的礼物。
温玉泽便抓了几只萤火虫捧进掌心里,恰好这时有脚步声传来,林潇砚手里拎着一人从外面走回。
“师兄!”
温玉泽眉眼含情,兴致勃勃地小跑向林潇砚,却不料跑到一半忽然脚踝一痛,一个力道突然袭来,他身子不稳,竟当着林潇砚的面摔了个狗吃屎。
手自然无力松开,几只萤火虫趁机逃跑。
温玉泽在林潇砚面前丢脸,自然羞愧万分,他咬着牙抬头委屈地看向林潇砚:“师兄……”
林潇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玉泽:“……”
林潇砚抓着手里的人笑到弯腰:“哈哈哈哈笑死了,小温你咋还平地摔呢!”
温玉泽:“……师兄!”
哎呀,一看人好像真的有点不高兴了,林潇砚连忙走过来扶他:“多大的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有记得叫前辈!”
温玉泽委屈万分,却不只是因为林潇砚笑话他,他抓了好多只萤火虫都飞光了,现在手里只剩下一只。
他跪坐在地上,伸出手,低声道:“师兄,送给你。”
“什么?”林潇砚好奇。
温玉泽缓缓张开了手,露出一只被捏扁的萤火虫。
林潇砚猛地后退一步,嫌弃道:“唉呀妈呀我去!小温你这就不厚道了,怎么还用虫子吓唬人呢,太幼稚了吧!”
温玉泽:“……”
看着林潇砚嫌弃的表情,温玉泽隐约听到身后有人发出了嗤嗤的忍笑声。
林潇砚挠挠头说:“行了快起来吧,男子汉大丈夫,别这么娇气。”
下一秒,身后的树上忽然传来一声惊呼,一道清冷的身影从树上跌下,林潇砚目光一凝猛地冲了过去,在半空抱住了莫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