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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清霜倒是想回怼回去,不过她的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估计是嫌她太吵了,季三青重新将她丢回墙角。
    27、
    “你不必上心,她就是从小被惯坏了,”季三青郑重地向我鞠躬致歉,“我为她向你道歉。”
    道歉?我僵硬地抬起头,少年脸上的神色不似做伪。
    一个疑似大贵族的人向我道歉?我明明白白地听到了,却依旧认为自己听错了。
    房间陷入了沉默,季三青他估计是误将我的沉默当做怨怼和固执。
    “唔,今天你险些死在我舍妹的马下,她还那样说你,也难怪你不肯原谅我们。”季三青皱眉,有些苦恼的样子,“而且口头上的道歉也的确没有诚意,要不我帮你做点什么?”
    在戏文里,在说书先生口中,无论是王亲贵胄,还是官宦权佞,对百姓皆是颐指气使,动辄打杀。即使是偶有的青天大老爷,那也是百年难出一个的特例。以季三青的身份,不要说我现在并没有因为季清霜受什么伤,即使我真的有了性命之危,也只能打落牙齿,血吞入腹,将委屈与苦痛拦在腹中,不敢有任何言语。
    而那时,季三青不但道歉了,还想要给我帮助和赔偿。
    “我……”
    受宠若惊的我原想拒绝了,但一闪而过的灵光使他意识到,从这短短的相处中可以看出,季三青平易近人,彬彬有礼,对待平民有少见的仁善之心,看起来很容易心软。
    很容易心软。
    很容易,心软。
    这意味着如果一个无比狼狈的人向他哀求,只要要求不太过分,季三青很可能会答应。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明白,如果此刻抛弃无用的羞耻心和感动,如同吸血的蛭虫一般咬在季三青身上,向他奢求一个成为贵族仆役的机会,说不定就能成功,从此吃穿不愁,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诚然,我很感恩季三青,我也清楚地明白,我如果真的感激他,就应该就此离去,让两人再无交集,而不是像他接下来会做的那样,攀附在他身上不肯离去,用夸张的言语欺骗他。
    我清楚地知道,但我依旧这样做了,比戏文中的小人还要不如。
    因为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因为我不确定在下一个机会到来的时候,我是否还是一个活人。
    饥饿使我抛弃尊严,欲望使我不顾一切。
    28、
    在季三青反应过来之前,我翻下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在铁匠家的日子我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学会了随时随地地放声大哭,而且哭得无比真切,哭得肝颤寸断。
    “大人刚刚才救了小的命小的,又怎么敢要求大人帮我做事呢?”我跪在季三青的脚下,哭得涕泗横流,“小的无父无母,苟延残喘存活至今,大人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的只能以将我得余生卖给大人,为大人出生入死,做牛做马,来回报大人。”
    “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怎可跪我。”
    季三青没有见过我过这样的求人方式,经受大礼的他明显有些慌张,当即弯下腰想要将我扶起。
    “小的长到这么大,大人是第一个对小的这么好的人,小的想要报答大人,求求大人,给小的一个机会吧,不然小的会余生难安的……”我哭诉不休。
    戏才刚刚演到一半,我怎么可能起来,我抱住季三青的大腿,痛哭流涕,大有你不答应我就无法原谅自己,死也不愿意起来的意思。
    “你,你——”季三青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手忙脚乱之下,没有多想,随口就答应了。
    “哎呀,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我打了个哭嗝,顶着一张哭花了的滑稽脸庞问道。
    “真的?”
    “我骗你干甚,明天我就带你管家那儿,给你安排个差事。”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以后,我也就不闹腾,顺着季三青的意思,老老实实地从地上爬起来,躺倒床上继续养身体去了。
    季三青在在多次确认了我的身体无碍之后,这才放下心来,从房间的角落里拖出被捆得扎扎实实的季清霜,拎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拖出了房间。
    估计季三青在离开我的屋子后,就将塞住季清霜的嘴巴的手帕拿了出来。
    坐在床上的我听到了少女脆生生地怒骂声。
    “傻子季三青!你没看出那个家伙是在利用你吗?!”
    ……
    “嘿!我好心提醒你,你竟然还打我!!!”
    29、
    我想要在季家留下来,就必须成为家奴。
    而一个人从平民成为家奴,不单单是签字画押就够了,还需要在身体上烙下无法消磨的痕迹,这个烙印可以是主人的名字,可以是奴隶的奴字,但对于季氏这些深得圣宠的世家,家奴身上烙下的自然是圣上赐给季家的族徽。
    当烙铁烧红,其上的青鸟徽记振翅欲飞,是真的很漂亮。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烧红的烙铁向我移动,紧盯着那耻辱的徽记烙印在自己的胸膛。
    响声,焦味,剧痛席卷神经,已经习惯疼痛的我一声没吭,我等着那疼痛蔓延,等着那疼痛麻木,我看着自己身上黑红的烙印,清楚地知道,从今以后,我的人生就不再是自己的人生了。
    但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