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是真有这个心思，就不会来跟我说这些废话了。”石雨对敖吒伸出手，“那咱们就合作愉快了？”
    敖吒没急着伸手，而是说到：“我们已经对你托底了，既然是合作关系，我想我可以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石雨真的是你的名字吗？”
    石雨又传来了熟悉的无害笑声：“这可不能告诉你，我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石雨转身离开往火堆那边走。
    只这一句话，其实给出的信息已经很多了。
    枕头十分不满石雨的态度，道：“她真的靠谱吗？”
    “靠谱。”敖吒看着石雨走向火堆愈发清晰的身影，道：“她多半是官方的人，很有可能是军方的人。也许是在执行秘密任务。军方高度保密的任务，非相关人士都不能告知。”
    说完这一分析，敖吒的眼睛眯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女人的演技未免太好了。”
    影后也莫过于此了，从前敖吒只觉得她可疑，但从来没有往官方的方向去想。毕竟那个女孩孤身在外，撒些谎保护自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如果是官方的人，为什么不跟杨新宇联合一起？还是人物已经机密到这样危险的环境下，都不能告诉军人？
    这种事情就想不明白了。敖吒带着枕头往回走，结果走到距离火堆不远处，就瞧见石雨停下来了。
    敖吒走过去，石雨对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敖吒顺着石雨的目光看过去，火堆旁坐着的是刘家祖孙俩。
    刘宝玥坐在收集来的柴火上，双手抱住膝盖。这是她紧张的时候保护自己的下意识动作。
    奶奶抬头，瞧见天上银河璀璨繁星点点，是末世前少见的。
    “其实我也知道你妈命苦。可你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其实知道你出生前，奶奶我都相信英雄不问出处这句话。可事实告诉我，一个人长大的环境，真的能影响这个人的一辈子。”奶奶叹了口气。
    “既然他日子苦，奶你为什么不对她好一点？我妈连娘家都没有，她连回家里哭的机会都没有。”刘宝玥第一次跟奶奶说出这样话，这是她从小到大郁结在心底的心结。
    “从前我看你小，怕你多想。只是我没想过这样你想的更多。我不知道你妈都跟你说过什么，奶就先从最开始跟你说起吧。”
    奶奶理了理思绪，继续道：“你妈是从山里逃出来的，这你都知道了。他跟你爸在一块，我从来没参与过，只是结婚的时候，我把彩礼只交给她自己，人心的肉长的，要不是你出生以后发生那些事，其实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该那样僵。”
    “就因为我是女孩儿？”刘宝玥不甘心道。
    “对，就因为这个。”奶奶先确定了这一说法，随后再说出的话直接刷新了刘宝玥以往的认知，“但在意的不是我，是你妈！当时我家里想尽办法把你妈塞进了企业单位里头，你爸妈双职工。只能生一个孩子，你一落地，你妈就开始哭，说对不起咱们老刘家。希望有个孙子这一点我承认。可你也是我们老刘家的一团肉，落地就是我们家的宝贝疙瘩。我在月子里就开始安慰她，说这没事，养一个更好，四个人照顾你一个更轻松。可她就坚持觉得这是我说的场面话，坚持要再生一个。”
    这一点刘宝玥当然不知道，看着奶奶有些发蒙：“是我妈？”
    奶奶回想起这段往事，还带着满满的怒气。
    “她提的多了，我就跟她说：‘你们夫妻俩都是双职工，再生一个你们工作还要不要了。’你妈当时就跟我说，把你扔了不就能再生了吗？我当时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就说：‘你要舍得就扔啊’。当时谁都没当回事。可刚出月子不久，当时还是分家过的日子。我买了块牛肉打算去看你，再给你妈炖点牛肉吃。结果到了你家怎么也找不到你。问你妈，你妈美滋滋的说把你扔了，还说这种事一般都当婆婆的做，她自己把孩子扔了。看那样子，还等着我夸呢。”
    顺着风，敖吒这个墙角听得清清楚楚。不禁想到了那日刘宝玥诉说的母亲如何被虐待，其中一个就是她的母亲出月子不久就被打进了医院，还不让回家。
    果然，奶奶继续道：“当时我还以为开玩笑，再三问了才知道她坐公交把你扔去郊区外头去了。那可是冬天啊，当时外面还下着雪，你就这样被扔了。我忙下楼打车把家里亲戚全都叫上了去去找你，找到你的时候你再外面冻了整整四个小时，身上都硬了。把你送去医院，大夫都说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你可能救不回来了。”
    刘宝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所以……小的时候你从来不让我跟我妈亲近？”
    奶奶点点头：“她也配叫妈？当时你还在抢救，你妈就站在抢救室外说不该浪费这个钱救你。还说她老家那边，多余的丫头生出来都直接扔灶坑里烧了，留着你有什么用！当时我跟你爸把她按在地上打，路过的护士都明白怎么回事，没一个过来劝架的！打是轻的！我当时直接掐死她的心都有！你可是刚刚满月啊！她这个当妈的怎么忍心！
    过后你在医院一个多月才开始好转，你妈却开始四处跟人说我们虐待她，还不让他回家。我们当时都在医院，谁有功夫去伺候她？要不是看在她生了你以后就辞职，离婚以后没地方去的份上，早把她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