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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心魔劫将至的预兆?
    “你在想什么?”胡铁花好奇问,白元秋方才的情绪波动极其内敛,他浑然没察觉自己已在生死关头打了一个转。
    白元秋回过神来,笑意如旧:“我师妹有位朋友前不久被暗器所伤,听闻江南名医之最乃是张简斋张先生,不知能否劳动胡大侠,帮忙将张先生请来?”
    胡铁花不解:“你不用我帮你对付薛笑人吗?”
    白元秋温和道:“已经说了,想要他性命的是小师妹,我不过帮忙跑腿将人约出来罢了,薛先生未必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胡铁花点头:“既然是救人,我当然应该帮忙。”
    白元秋笑道:“多谢胡大侠。”
    胡铁花期期艾艾:“那中原一点红……”
    白元秋淡淡道:“只要薛笑人知道他的下落,在下就有法子叫他说出来。”
    世人皆知松江府有两大势力,分别时左轻侯的掷杯山庄,与薛衣人的薛家庄,这两家虽然同为武林一脉,却是世仇,数百年来姓左的不知杀死过多少姓薛的,姓薛的也不知杀了多少个姓左的。传到这一代,虽然已经无人记得当初结仇的因由是什么,但这种累世绵延的恨意,却一丝不差的传承了下来。
    两家在武功上,薛衣人号称天下第一剑客,武功已经强过左轻侯,可在儿女缘上,却是差的甚远。
    松江本地人都知道,左家左明珠的乖巧可爱,也同样知道,薛家大女儿薛红红的丑陋蛮横,和老二薛斌的风流纨绔。薛衣人花费了过多时间在剑法上,无力约束子女,是以甚至有人在薛家背后嚼舌根,说若非薛红红是薛衣人的女儿,凭她那副尊容,是决计嫁不出去的。
    就在今日,这位薛姑奶奶又闹出了一桩笑话——她带着下人上街闲逛时,不巧遇见一位容貌既美,举止也十分有礼的姑娘。别的女人,只要生的比她好看就已经算是犯了忌讳,今日薛红红不知为何,除了觉得对方生的好之外,竟还认为那姑娘的态度十分蔑视于她,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
    薛红红虽然长得不好看,武功却家学渊源,她擅使的那套“长歌飞虹剑”,乃唐初剑圣公孙大娘所创,共计八八六十四手,舞动时剑光如雪,气势盛虹,可她今日才施展不到三式,便被人折了双剑扔回马车上,想要追时,却连那位姑娘的影子也找不到了。
    城南,薛家庄。
    这个的庄园规模并不很大,院中遍植林木,值此新冬时节,天晴无雪,虽少了轻烟柳影,但松木苍郁,杨柏冷翠,亦有一番峥嵘庄严意态。
    此间主人生性沉静,他所在的地方,永远都要一尘不染,此时多了个哭泣的红衣女子硬生生嵌入这幅画卷中,简直说不出的违和。
    “爹爹,今日那臭丫头如此折辱女儿,不也是在折辱爹爹的颜面?”一位少妇坐在薛家大厅之上,长长一张马脸,血盆般一张大嘴,鼻子却足有两个嘴巴那么大,瞧着就像马脸。
    此人便是薛红红,不出所有人意料,刚刚打了败仗,转眼薛红红便跑回娘家,在薛衣人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只是碍于家规颇严,不敢抱着父亲的大腿撒泼打滚。
    坐在薛红红对面的,正是闻名江湖的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薛衣人面容清赡,衣着朴素,除了一双眼睛如蕴电光外,其余和普通的老人也没什么不同,与他女儿,更是天壤之别。
    薛衣人听了女儿的哭诉,皱眉道:“你若不去惹人家,旁人为什么要来欺负你?”
    薛红红哭的摇摇欲坠,用手帕捂住眼睛,干嚎:“女儿怎么知道,爹你都不问问前因后果,便笃定是女儿的错么?”
    薛衣人拿着薛红红的断剑在手中凝视,片刻后道:“对方既然能在三招之内断剑,就能在三招之内取你性命。”严厉道,“下次再遇见此人,休要再招惹!”
    薛红红哽住。
    就在薛衣人教训女儿时,外面忽然传来警戒之声,有家丁跑来报信:“老爷,石室那里……”
    薛衣人豁然起身,双目光芒暴涨,喝问:“莫非那人今日又来了?”不等下人回答,手掌在桌子上一按,身如飞鸟般迅捷轻盈的掠出大厅,那家丁想要跟上,却被大小姐拉住询问。
    “家里发生什么事了?”薛红红惊讶,这世上居然有人敢来自己娘家捣乱,不想要命了么?
    那家丁双手垂在身子两侧,头也不敢抬的回答:“这些日子家里的藏剑已经丢了两柄了,今日老爷本亲自坐镇剑洞,因着姑奶奶回家才出来了一会,不料就是这一会,花园那边就出事了。”
    薛家庄依山而建,格局虽然不大,但亭台楼榭,曲径通幽,十分错落有致,薛衣人心中焦急,在石亭顶上一点,身形如风如影,飞快掠过后园。直至赶到藏剑的石洞门口才堪堪停下——这里的样子和他离开前几乎瞧不出差别,薛衣人推开石门,一张素筏悄然落下:“今日取走无名之剑。”
    老人僵住,然后如飓风般卷入石洞中,洞底以铜灯照明,四面摆着的石台依旧井井有条,只是空了一座。
    冷意从薛衣人的指尖传到心里,他赫然发现自己年轻时所用那柄随身佩剑,已不见了踪影。
    之前丢的照胆和八方铜剑就罢了,终究不过外物而已,可此剑却与他相伴多年,早已经成为他的伙伴,是他的一部分,那人却也不曾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