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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想起:“哦,是是,定王来不了了。”
“这回是我师兄陪我过来的,还有卫环和杨面。”
“你师兄稳当。卫环……爷爷也记得,就是黑豚。那个杨……”
“是杨公公的徒弟,新认识的朋友。”
韩爷爷拄着拐杖,走出房门:“走,出去看看。”
韩悯将爷爷扶出去与众人相见。
*
在厅堂中喝了碗茶,闲聊了一会儿,体谅他们赶了这么久的路,韩家也早就收拾好了房间,让他们去歇一会儿,等晚饭时候再聚。
柳停等人自然是去了,韩悯也要回自己房间去,却被兄长的轮椅压住了衣角。
“你等一等,来爷爷房里。”
这时韩爷爷也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对,悯哥儿你等会儿。”
韩悯仍旧不明就里,只好跟着过去。
偏偏爷爷与兄长说这话时十分严肃,他还想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回到爷爷房里,韩识推着轮椅向前,头也不回地吩咐他:“关门。”
若不是韩识此时腿脚不便,韩悯几乎要怀疑,兄长要关门揍他。
他依言,将门扇合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挪过去。
“怎么了吗?出什么事了?”
韩爷爷在书架前站定,将拐杖倚在一边,双手搬开架子上的书卷,拿出一个木匣。
他抱着木匣,走到案前,又点点头,示意韩悯也坐。
韩悯一坐下,那个木匣就被放到他面前。
他伸出手,抬眼看看爷爷和兄长:“让我打开?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吗?”
韩识道:“你自己先打开看看。”韩悯掀开木匣的盖子,看见里边的东西,砰的一下又把匣子盖上了。
那里边是厚厚一叠的银票。
他再打开看了一眼,不敢相信地眨眨眼睛,惊叹道:“原来我们家……这么有钱?以后我都不用做官了是吗?”
——还可以尽快把欠傅询的钱还上。
韩识却皱眉:“你不知道?”
“什么?”
“你走之后,我们怕你的房间生霉,准备帮你打扫一下。结果在你的床榻上,还有榻前的书里,发现了这么多银票。”
韩悯惊讶地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
难怪刚才韩佩说,他的书和床可以长钱,原来不是小孩子信口胡说的。
对上爷爷和兄长询问的眼神,韩悯道:“肯定是哪位神佛看我们过得太苦了,所以……”
韩识正色道:“不要胡言乱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韩爷爷看不过去了,提醒长孙一句:“识哥儿,你不要这么凶,吓着你弟弟了。”
“就是,就是。”
韩悯又黏着爷爷坐着了,还得意地朝兄长挑了挑眉。
韩爷爷采取怀柔策略,摸摸他的鬓角,轻声细语地哄他:“来,娇娇,告诉爷爷,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可是我也不知道。”
他发现兄长用逼问的眼神看着他,便梗着脖子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有这些钱,肯定都收在平时存钱的那个盒子里了,又怎么会随手乱塞?”
韩爷爷点头:“对,娇娇说得对。”
韩识对爷爷的偏心很是无奈。
罢了,韩悯才回来,偏疼他一些,也是寻常的。
他问:“除了你自己,谁还睡过你的床榻?”
韩悯想了想:“佩哥儿。”
韩识沉默。
韩悯忙打哈哈道:“开个玩笑,不可能是佩哥儿。”
他正经下来,想了想:“我房里有个屏风,是在外边那个床榻上发现的,还是里边的?”
“里边的。”
“可是里边那个床铺,我自己也不常睡。”
那时夜里无法入睡,也为了多挣一些钱,他总是在书案前写东西写到很晚,困了就趴在案上睡一会儿。
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才会在外边的小榻上睡。
里边那张床,这几年他都没有睡过几次。
忽然听闻韩识道:“我知道了。”
“嗯?”
“圣上还是定王的时候,来过我们家一次,在我们这儿住了一晚,睡的是你的房间。”
韩悯再打开匣子看了一眼,怔怔道:“原来是他?”
他恍惚想起,在永安时,傅询好像是问过他什么银票的事情,他那时不知道,傅询也就没有说下去。
难不成,说的就是这个?
他看着厚厚的银票:“应该是他,只能是他。那这儿……一共有多少银子?”
“一张一百两,一共是二十七张,二千七百两。”
韩识语气平淡,说出来的数字把韩悯吓得不清。
他写话本,写了五本,才有八百两银子。
傅询来一回,就暗中给他塞了二千七百两——
韩悯弱弱道:“或许还不止。”
韩识一直皱着眉:“他还在其他地方塞了钱?”
“我去柳州的时候,他就往我包袱里塞了三张。所以一共是三千两。”
足够他写好几年的话本。
韩爷爷道:“娇娇啊,圣上体恤我们家,不过这钱我们不能拿。你没发现就算了,如今都找到了,等回到永安,就把这一匣子还给他。”
韩悯点点头:“是,我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