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页
“秦炽羽!”陆万闲拉住“前世”,“不要惹事。”
“前世”怒道:“我看他是不敢出来对质!”
辜厉将袖一扫,一股强大的灵力撞在“前世”身上,迫使他退了一步,辜厉此时转向他,一双洞察人情的眼目犀利地直视在“前世”脸上:“小弟子,这里是戒律司,请你自重。至于当面对质,总有机会,三日后萧百画与你在此当面分说,本座自当对你们的话有个判断。”
这话说出口,那意思就是公开审判不可避免。
陆万闲带着“前世”回了东明山。
既然见不到萧百画,留在开阳峰只会多生事端。
秦炽羽以灵体状态,可以自己行动,他越过戒律司的大门,在大堂和后院里转了一圈,观赏了一堆刑具,最后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偏房里发现了萧百画的踪迹。
奈何他是灵体状态,也没法扭着萧百画去见陆万闲,只能对空乱打了一通。
萧百画双手抱膝,坐在窗前,他来告状,显然也付出了一定代价,比如这房里什么也没有,房间四壁又做了法阵加固,他也出不去,非得关满三天才能去庭上对质。
秦炽羽看了一阵,萧百画像是个木头似的,他便撤出来,回到东明山,想把这消息传递给陆万闲。
传递给陆万闲,势必就要附体“前世”,附体“前世”,就必须体察“前世”内心的感觉,与他做到共鸣。
秦炽羽飘在“前世”脑袋旁边,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开始找感觉。
“师尊,你放心,三日后我就去庭上抓了那姓萧的回来。”“前世”一拍桌子,心急火燎道。
陆万闲神色凝重,盯着桌面思索了一阵,道:“这事儿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一夜之前,萧百画为何能写出诉状,找到戒律司?这也未免太蹊跷了。”
“前世”一愣,刚才被反咬一口的火气上头太快,他还没想清楚,这时候听陆万闲一说,他才觉出不对来。
是啊,他刚进玄门的时候,连个藏经阁都找不见,这萧百画天天在东明山赤霞堂呆着,怎么会知道有戒律司?
“师尊,你是说,这件事有人幕后指使?”“前世”试探着问道。
陆万闲闭着眼睛,食指指节规律性地打着旋儿揉着太阳穴,他有点头痛:“有人给他出主意是一定的,只是我们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我们甚至不知道萧百画是什么目的。”
“前世”沉默了,这事儿骤然间复杂了数倍,确实不是他一时间能想到答案的了。
“萧百画想修炼。”“前世”试着回想一点他所知道的信息,提供给陆万闲参考判断,“他身世凄惨,大约是不想再受命运摆布,想跳出红尘之外吧。”
“他想修炼,这我知道。”陆万闲微微颔首,他给萧百画找书坊的事情去干,其实也是为了方便萧百画接触些修真界的历史源流、日用法度,藏经阁很多书的翻印,也是出自书坊,正好省去萧百画自己苦苦寻觅修真秘籍的功夫。
但那时,萧百画似乎没有那么急迫,很快便辞去了书坊的工作。
“前世”默然片刻,又道:“师尊,还有一事,我本来不想说出来脏了你的耳朵。”
陆万闲略略惊讶:“什么事?”
“前世”将萧百画真正的身世对陆万闲讲了一遍。
陆万闲流露出不忍之色:“原来竟是这样。”接着又感叹,“命运弄人,也不是人自己能选择的,萧百画的身世并没有什么可以指摘之处。”这是针对“前世”说“说出来会脏了耳朵”那句来的。
“前世”道:“弟子并不是说萧百画的身世有什么,而是,他行事诡谲,似乎与他的身世相关,虽然萧百画嘴上说着想进入修真界,但事实行动却并不如此,弟子也曾借过《筑基》一书,给萧百画参详,只是萧百画看了两眼便丢到一边,反而是对歪门邪道很感兴趣。”
“前世”顿了一顿,道:“萧百画曾经三番五次骚扰弟子,想让弟子与他合籍双修,不惜使出极其卑劣无耻的手段,即便化作鬼魂也是如此,不,应该说更甚于前。”
陆万闲听得愣住,没想到萧百画与秦炽羽私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往来,他是绝对信得过秦炽羽的人品的,萧百画做的事,只会比秦炽羽说得更过分。
“……我明白了。”陆万闲点点头,“看来之前就不该让他回山,是我失察,引狼入室。”
“前世”稍稍松了口气,还好陆万闲没细问到底是怎么个引|诱法。
“前世”并不认为萧百画真的钟情于自己,就算救命之恩可能会产生移情作用,但萧百画如此急不可耐、跨越底线的行为,只能说另有利益驱使,真正的喜欢不该是那样的。
因此,他推论出萧百画是为了获取灵力。
“师尊,这件事,只要让我当面与他分辨,戒律司辜掌司定能判断孰是孰非,不会被萧百画一面之词蒙蔽。”“前世”坦荡荡地说道。
陆万闲却没有立刻接受他的提议。
“我相信你,但这件事,最好是私下解决。”陆万闲道,“听你述说,这萧百画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恐怕在对质中会杜撰事实,对你多加污蔑,你从小生长在良好的环境之中,并不擅长应对此等无耻之徒。”
“前世”皱眉道:“可是这是我的事,我本就不想把师尊卷进来,再者说,我离开中州也有几百年了,哪里还是天真无知的小孩呢,师尊实在是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