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兵吞了吞口水，满脸震惊地看向飞翼X。那台机甲依然静静地停留在那里，从外表看，它只是造型比别的机甲稍稍新潮了一些，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任谁也想不到，这台黑色的机甲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他到底是谁？”这是此刻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答案。
    “是那个UAS的小子。”秦崎点了一根烟，烟气袅袅上升，他整张脸都显得有些模糊，“好像……叫……”
    一个名字差一点划过他嘴边，但是很快，秦崎就收起了这可笑的猜测，以联邦高层的尿性，出现在卡沃伊星的可以是UAS的任何一个毕业生，但绝不可能是那个……
    就在这时候，飞翼X里的身影跳了下来。
    秦崎指尖的烟“啪嗒”一声掉到了地面上。
    去接新兵的时候秦崎压根没在意，毕竟人人都知道，眼下的卡沃伊星是全联邦避之不及的存在，联邦的后备精英们更不可能出现在这一片战场。而刚刚是因为光线太差，他没认出青年的轮廓。
    但现在，秦崎一眼就认出了那双眼睛：“陆淼……”
    联邦唯一的S+++级的Alpha、院校交流赛的冠军主力、联邦新一代中的最强者，怎么会出现在卡沃伊星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显然，这一刻，更多人认出了陆淼的身份。
    “陆神？？！！！”
    “那个Alpha陆淼？？”老兵们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怎么可能？”
    然而，回忆起陆淼最经典的几场战斗——那时候对方只一年级，就可以震晕满场虫族救下整个模拟空间内的选手，可以想象如今的他会有多强大。
    而事实上，对方的确是那么强大，身为中校的秦崎无法对付的青纹虫族甚至不是陆淼一招之敌，陆淼的上限在哪里，没有人能看出来。
    “管他呢！想那么多干嘛？咱们刚刚差点就死掉了！”
    就在这时候，秦崎的通讯突然响了，接通的第一秒，秦崎的面色闪过一丝凝重，过了一会，秦崎才哑着嗓子低声道：“今晚虫族不止袭击了我们一个战队，036战队和034战队……全部牺牲了。”
    “……”
    前一刻侥幸逃生的喜悦在这一刻彻底化为泡影，盯着吴由的尸体，在场的老兵怔怔发着呆，现场陷入一片难言的沉默中。
    半晌，才有一个人干巴巴道：“我们还能活着吗？卡沃伊星还有救吗？我们坚守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唯有身处战争中的人们才能理解，无望地等待一个注定不存在的结果，那是一种怎样的煎熬。这群老兵看似坚韧，实则早已处在崩溃的临界点。
    在不久之前，虽然忍得艰难，却有其他战队和他们坚守着一样的职责，但现在……
    老兵们无助地望着天空，却只看到了一片深沉的灰色，连续许多天，这里的夜空连星星也没有。
    “刺啦——”黑夜之中，有人点燃了一根火柴，“不需要什么意义。”
    秦崎安静地将吴由的尸体摆好，装进袋子里：“吴由死了，我替他收尸，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们替我收尸。”
    “如果这也算的话，这就是我们活着的意义。”秦崎压抑着眼眶的泪水，“别忘了，还有一群小傻子等着我们保护。”
    在这片沉默的氛围中，陆淼始终没有说话，他安安静静地站在机甲边，听到秦崎的话，却是抬眼看了看他住的屋子——那里依然安静，新来的毕业生们都在沉睡，没有人注意到刚发生的这场战斗。
    陆淼把这当成老兵的温柔。
    秦崎的目光却在这一刻看向了陆淼：“谢谢你救了我们。不过我还是要劝你早点离开这里，这里不适合你这样的Alpha。”
    陆淼眉头微挑：“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死的觉悟。”秦崎定定道，“这不是年轻人该来的地方。”
    听到秦崎的答案，陆淼并没有生气：“对，我没有死的觉悟，因为活着比死更重要。”
    “那你不该来这里。”秦崎道。
    “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陆淼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活着，虫族死，我可以死，但虫族必须先死，死一个我，必须先死一万个虫族。”
    “人类的生命永远比虫族有价值。”陆淼看向秦崎，目光中闪烁着坚定，“既然你已经有了死的觉悟，那在你死之前，先让这里的虫族死光。”
    秦崎笑了：“好啊，我正有此意。”
    陆淼面色冷凝：“既然我们有同样的目的，那就不要说Alpha应不应该来这里的话，我不保证我能活下来，但死在你后面应该没问题。”
    秦崎却在时候向他伸出手：“抱歉，陆神，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秦崎的手上满是粗糙的老茧，握上去的时候，陆淼的面色瞬间柔和了，“我的目标是活下去，加油。”
    ……
    第二天，当新来的毕业生们一觉醒来，才发现昨夜的037营地发生过一场战斗，但这并非重点，重点是——UAS的陆淼竟然就是那个陆淼！
    全联邦这一届的毕业生，又有谁没有听过陆淼的大名？
    如果说一开始陆淼征服他们凭借的是Alpha的身份，院校交流赛之后，陆淼却凭借坚韧的意志让全联邦侧目。
    在他之前，没有一个Alpha会是那样，相信在他之后也不会有那样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