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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伤痕,他躺在黑暗狭小的屋子里,只有一点壁炉的火光在亮着。他环顾了一圈,没有其他人存在,靠近才知晓本以为是壁炉的地方看上去更像是锻造炉。
他推开屋门。
半空中笼罩着紫色的雾气,能见度极低。那些雾没有味道,却让他有种沉闷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不快的事情沉积在脑海里,他走出两步便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恍惚间,大和守安定想要回到那间不会感到沉闷的屋子中,但背后的路也被淡色的雾气所笼罩,已经看不清晰了。
他仿佛能够听见许多思绪,在他耳畔低声诉说着他们的孤单与渴望,其中有一道声音像极了他自己。大和守安定惊慌地向某个方向跑去,他不知道哪里是路,只是隐约觉得应该这么做。
喉咙里堆积的空气愈来愈多,大和守安定咳嗽了两声,几欲作呕。那些复杂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吞噬,青年伸出手,触摸到某种温度。
“——冲田、先生。”
他的意识回归虚无。
接着,某个人神色微妙地看着他被一把握住不放的手腕,试图唤醒这位陌生来客,皆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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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大人,这座本丸,其实已经到了腐朽的边缘。”
狐之助认真道。
“联系不上时之政府,前任的审神者已经……归去……且失去付丧神,这座虚幻的庭园实际上正在被瘴气吞噬。其实将大和守安定大人留在这里也相当有风险,但此时没有其他修复方法了,他可能会被瘴气影响,因为这些东西对付丧神伤害极大。”
可以看出,之前这里一定是多么美丽的景色。
无形的瘴气不影响人类的移动,甚至接触它也不会有什么害处,草薙有些恼火地在将他挡在身后半寸的琴酒旁举拳抗议。银发男人敏锐捕捉到他的动作,忽然回头。
僵住了。
草薙默默收回半空中的拳头,上前一步。他们不再是一人前一人后的情况,因为草薙主动拉过了琴酒的手,二者并排。五指自缝隙相互紧贴,琴酒看向他,尖锐的眼光中流露出笑意。
狐之助: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它求助似的看向从进来以后一直沉默、只是盯着自己武器看的加州清光,理所当然地没有收到什么回应。
式神在枯槁的田地上蹦跳着,这里很久没人打理,呈现出不健康的颜色。它用尾巴尖指了指远处的那栋屋子,这种风格复古的和屋在现代已经少见,其中的拉门被开到一半,露出里面黑洞洞的一片。
“咦,我记得我有把门关好。”狐之助探头探脑,但没有从门外找出一点痕迹,“糟糕,大和守安定修好了吗?”
屋内的情景总像是日式恐怖片里会出现的陈年宅邸,没有一丝光透进来。狐之助解释说没有办法抵达万屋,只能下次带来照明用具。他们走进被烙铁的火光照射出一点光亮的狭窄屋子,坚硬的榻榻米上没有任何人或刀。
“他该不会自己出去了吧?”
狐之助也拿不准,现在再锻造出来的会是哪个大和守安定。
草薙叹了口气:“狐之助你行不行啊。”
“在下,在下现在就去找到大和守安定大人呜啊啊啊!绝对不负您的期望!”
“废物,你太吵了。”
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解狐之助,草薙干脆扯着琴酒的手走入雾气之中。银发男人环顾白与紫交融的瘴气,顿时有种奇妙的感觉。也许会迷失在这里,他瞟了一眼身旁的青年,所有都笼罩在朦胧中时,唯有他的面容是清晰的,从睫毛到唇角,每一寸莫不是咫尺可触碰的。
贝尔摩德曾经问过他,“你想要永生吗?”
人类永生是件多么愚蠢的奢望啊。
但同样,他承认,人类确实是会因为某种原因变得愚蠢的生物。
“阵桑,前面好像有个影子。”草薙捏了捏他的掌心,“虽然有些看不清楚,是蓝色的影子。”
迷雾中的影子晃了晃,他好似在观察周围,正在认真地调查着自己的位置。影子向前走了几步,他深入浓稠的雾气中,然后传来了剧烈的、仿佛撕裂喉咙的咳嗽。
影子顿了顿,他开始向来时的方向退回。
那双眼瞳中没有光,随着逐渐走近,他的面容也变得无比清晰。确实是大和守安定的外貌,褪去了疯狂与煞气,青涩的面容上是眷恋与茫然。他的唇间轻轻呼唤了某个名字,草薙能感觉到这忽然握住自己手腕的力度极大,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旅人,不愿意放开手。
紧接着,大和守安定的身躯忽然软倒,纤瘦的躯体落入草薙怀中。
“……这下可麻烦了。”
苦恼的喃喃声从上方传来。
他们将莫名出现在雾中,又莫名倒下的安定带回大屋之中,房间里可使用的器材有些少,草薙只好尽可能让大和守安定平缓地躺下。他的脸色苍白,皮肤冰冷得可怕,狐之助在旁打量了几分钟,才解释道:“瘴气对于付丧神而言,就像是毒/药。他们会被唤醒不甘心的回忆,也会被唤醒负面情绪,如果最终无法摆脱这些影响,付丧神也就不再是原本充满神性的刀剑。”
它顿了半晌:“没想到重铸会变成这样的结果,他不只是付丧神,也是原本的大和守安定……他是人造人、刀剑,与过去意识的混合体。他同样也是审神者大人认识的大和守安定,很有可能在醒来后进行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