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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哥长出一口气:“徐乾学、索额图勾搭上, 从来只有千日做贼, 没有千日防贼的。万一真被他们抓住把柄, 您打算怎么办?”
“我自有打算,再说, 靳辅不是我的人。”
明珠难得这么正经:“他的想法没错,治河不能像于成龙那么治,那是没用的。所以我才让佛伦帮靳辅说话,皇上如果问我,我也这么说。和索额图他们没关系。”
“……”这话胤禔倒是信,因为靳辅也是个清官,估计是没钱给明相送礼的。只是他这个舅舅啊,这是一门心思觉得自己没弱点,死活不听劝了。
胤禔叹口气:“成,您多保重,今日无礼,舅舅多包涵。”
明珠倒没生气,相反他高兴,男人嘛,最要紧的不是能听人劝,而是要有主意。一个男人耳根子软是最要不得的,为什么明珠一边骂长子成德,一边又觉得他儿子真好呢?这就是一个重要原因。
有主意才能谈得上“善于纳谏”,否则那叫朝令夕改,如果谁说点什么,都会让上位者变卦。那这个人别说夺嫡争储,那什么都干不成,就是个废物。
明珠那种自信让胤禔很佩服,不过他不打算学,也学不来。既然劝不了,就得想想自己如何自保,胤禔抓着头发,给头毛弄得乱糟糟的,最后将此事抛在一旁。
走一步看一步,总得有个机会,胤禔停止挠头,可别还没结婚就秃顶了,我的天,那可太可怕了。
“嗷!”
随着一声吼,天降凉水,胤禔和身边的胤禛从头到脚都湿了。大阿哥怒发冲冠,胤禛暴喝道:“老五你个混蛋!”胤祺这小子提着水桶哈哈大笑。
康熙大概是觉得北方有危险,万一哪天发大水给他宝贝孩子们冲跑怎么办?于是他老人家要求随驾过来的阿哥格格们都要学游泳……是的,让他们学、游、泳,说是坚决不能做落汤鸡。
胤祉这小子偷偷嘀咕,这要是姐妹们嫁去科尔沁,是不是还能成立个蒙古水师。结果被胞姐二格格提着耳朵“教训”了一顿。
“三哥呀三哥,早晚有一天你得倒霉在不着调上。”看着大哥胤禔在水里追着胤祺,给这小子倒扣在水里让他喝饱了水,胤禛叹息,颇有长者之风的想到,他们家的兄弟,果然各有各的不着调。
这么一想,我居然是最正常的那个,胤禛浮在水里美滋滋的想到,突然觉得下半身一凉,裤子居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胤禔和胤祺两个捉弄他,在水里解开了他的腰带。
老五还大声喊:“四哥光屁股喽!”
不止兄弟们,连隔着屏风的姐妹那边都哈哈大笑,四阿哥脸涨得通红,气的直咬牙,最后直直地冲过去喊道:“老七、老八,帮我按住老五!”
胤禔正在旁边看笑话,结果发现胤禛居然来抽自己的腰带,这小子玩了一手声东击西!
游泳训练变成了抽腰带大会,等格格们都离开之后,结束清溪书屋议政的康熙才亲自过来瞧瞧儿子们在水里的“英姿”。
等皇帝笑够了,也对儿子们进行了诸如“这么大的人也不嫌丢人”“瞧瞧你们,吃奶娃娃吗?”“要不要阿玛帮你们换裤子啊!”等无情嘲讽之后,六个阿哥被放走换衣服。
太子一直在无逸斋读书,康熙留在池子边散步,忽然问道:“成德啊,你去子清家了么?”
作为一等侍卫随侍在侧的容若马上道:“回皇上话,去了。孙嬷嬷还好,子清和子猷也好。”
“嗯。”康熙点点头:“那就好,不枉朕给曹家一再加恩。”
“……皇上,不过的确有件事。”容若沉吟道:“看子清的意思,他好像想要答应过继的事。”
“什么!”康熙皱眉:“不是说好了……罢了,改日朕叫他过来,横竖没听说有人在热孝搞什么过继。对了,倒是你,上次写奏折说想要去北边和俄人打仗,还没改主意?”
容若深吸一口气,闪身就站在皇帝跟前,撩起袍子就跪下了:“皇上是知道的,奴才夹在父亲和老师之间实在是……只能离开,已经没法在京城待下去了。”
这是打定了主意想走,康熙眉头皱的更紧,一脸郁郁:“你先起来……让朕想想。”
容若从二十出头就跟在康熙身边,到现在正好十年,这十年中曹寅和他几乎与康熙形影不离。京中种种流言康熙也听说,可他不好亲自插手,他能做什么呢?
下旨说“你们不许胡说,成德没有剽窃徐乾学的书稿,那明明是徐乾学当时想攀附明珠,上赶着一起做的?”开玩笑,这么说简直是此地无银,平白给人口实。
如今成德觉得京中实在郁闷,想要在北疆为国效力,于情于理,于私于公,皇帝都该答应。成德如今是头等虾,正三品武官,放出去就该略升一级,给他个正二品的副都统并不为过。
至于明珠……他们父子不同,十年了,康熙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明珠过去还念叨子不肖父,如今看来倒也不错。康熙的思绪一时飘远,俗话还说外甥像舅,可是自己并不像佟家两个舅舅,胤禔也不像他的舅舅,那孩子不比明珠,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康熙有了决定,他淡淡说道:“萨布素麾下的一个副都统打仗的时候受了重伤,朕刚许他卸任回京。
你知道墨尔根吧?在嫩江北边,那里是边外七镇中,达斡尔和雅克萨交接的战略要冲。俄人如今还有异动,朕打算在那里置八旗、水师营、官庄、驿站,让人丁兴旺起来,抵御俄人,如果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