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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呢!
这俩人的意见也得到了长泰的赞同,本来嘛,如果火器营不露脸,那长泰就是参战立功,这功劳也是打折扣的。谁让他是直接负责火器营训练的人呢,花了那么多心血,不能白瞎呀。
“你们别急,这事,还得让直郡王出面,我们一起寻大将军说话。”
最后的决定是火器营三轮放枪,而后索伦部作为先锋打进去,反正是瓮中捉鳖,具体战术上调整一下倒也无妨。卖情面嘛,无伤大雅的情况下,费扬古也不打算非得和一个郡王、一个公爵别着来。
凌晨时分,夜袭开始。
不出费扬古所料,噶尔丹果然不在军中,但突袭并不如他们预想的那般顺利。在外表宽松之下的,准军内部警卫居然做的非常严谨,在清军三轮火器射击之后,准军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居然在第一时间稳定下来,迅速反击。
“噶尔丹在营中?”胤禔同费扬古当夜就在昭莫多附近的山上,中军在此处设帐,居高临下观察战场情况。
费扬古却有别的看法,他和噶尔丹几次交手,他觉得如果是噶尔丹在军中,或者他一切正常,他反而不会组织抵抗,而是会带兵立刻后撤。如今看着准军的节奏已经被清军完全掌握,一步一步走向了死地。
噶尔丹虽然喜欢挑衅偷袭,但他本人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从来不做亡命徒会做的举动。如此拼死一搏,恐怕不是噶尔丹的命令……
在天色将明未明的时候,胤禔带着自己的卫队从属山上杀了下去,直冲准军大营。而后不久,“报大将军,我军抓到了噶尔丹长子,塞布腾巴尔珠尔被抓了!”
车凌的兄长,噶尔丹的嫡出长子塞布腾巴尔珠尔想跑,给跑去了孟纳尔山直面康熙的父汗报信。但他跑得太晚了,被绕圈的胤禔撞了个正着。
“塞布腾王子,车凌很想念你。”胤禔歪头看着被捆上的王子,笑道:“车凌前几天还提起你,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
塞布腾与车凌长的并不像,塞布腾是典型蒙古人长相,这位王子在面对未来不可测的命运之时,倒能保持着难得的冷静。
“你……你是直郡王?”看服色、听口气,塞布腾大致判断出对方的身份,而后他提出了一个请求:“我既然没能逃出去,请让我回去,收敛我母亲的骸骨。”
他的母亲应该是阿努可敦,胤禔非常意外:“阿努可敦怎么了?”
“额吉力战而亡,临终前让我快走给父汗报信,而今既然被抓了,我也无话可说,只求让我收敛母亲的骸骨。”
阿努可敦,难道方才是这个女人指挥战斗?蒙古女人多奇志,厉害了。
胤禔收起自己的惊讶,敛容道:“那是自然,皇上曾有旨意,固然是两军交战,但我等也不会侮辱王子与可敦。王子自便。”说着摆手让人给塞布腾松绑,令侍卫跟着他。
昭莫多大捷的时候,噶尔丹正在孟纳尔山密切观察清军的中路军,他想突袭康熙中军大帐。冒险嘛,想他噶尔丹一辈子就是冒险的一生,不拼一拼怎么知道会怎么样呢。
可是站在山上往下一看,那哪是中军大帐啊,那明明是军帐组成的围城!绵延数十里,军容极盛,噶尔丹心中不安,这样的情况,他怕是占不了便宜。
噶尔丹打仗也打多了,他非常清楚偷袭这种事很大程度要看运气,而实力相差如此悬殊,运气也救不了他。除非他朝天放枪,那颗子弹正正好好打在了康熙的头上……
既然不能打,那就跑罢。接着跑,顺便叫人给在昭莫多留守的老婆儿子传信,全家一起跑路!
然而康熙早就发现了孟纳尔山上的准军,皇帝心中一喜,不管是谁统领这只敌军,都给了他一个历练儿子的机会。
于是热血上头的皇帝自己率领前锋营,带着儿子和心腹大臣,比如亲女婿班第,和容若等,一路从克鲁伦直冲孟纳尔山,誓要将这只准军全歼。
“你们要看好几个阿哥,叫他们不要脑子一热自己往前冲,要慎重!”追敌也不妨碍康熙操心,而操心的皇帝直到见到了噶尔丹大纛,才终于明白,前面居然是噶尔丹的中军!
老话说久病成医,或许老逃跑也能跑出心得,在康熙亲自带队,后面皇子们嗷嗷叫着追击的情况下……噶尔丹他还是成功逃走了。
康熙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煮熟的鸭子飞了,到手的肥肉没吃着!
或许就是因为朕是天子,不是将星罢。面对昭莫多的捷报,康熙如此想到,这就是命啊。
如今的情况,噶尔丹两个儿子都在康熙手里,阿努可敦也战死了。昭莫多大捷等于抄了噶尔丹家底,而康熙又命令前锋营在马思喀的率领下继续追击,噶尔丹如同丧家之犬。
这样一想的话,康熙颇觉放心,决定让西路军继续留在这边,几个阿哥也都留下。而他自己暂且回到京城,打败噶尔丹不是军事胜利就够了,康熙要回到京城,给达赖和蒙古、藏地几位活佛喇嘛写信。
胤禔就这么留在了草原上,西路军顺着昭莫多一路向西,要同马思喀汇合。而在汇合之后,直郡王才终于知道,自己媳妇怀孕的的好消息。
好事儿啊,可惜怕是不能回去看着孩子出生了,直郡王叹息着将书信收好。看康熙的态度,让大军留在这里,怕是不打算就此罢手,恐怕这一年他们都得在草原上耗着了,直到能确认噶尔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