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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 ”不等佐领们奉承, 胤禔脸上的笑容非常和煦:“干得多、干得少和体力有关, 是赏赐拿多拿少,总还是有的。如果有人偷奸耍滑, 雇人或是让家奴干活, 更有甚至偷偷跑回城中开缺……”
    “那就请王爷惩处他, 以儆效尤!”人群中不知道哪个佐领喊道:“王爷您是皇子,是奴才们的少主子, 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话不能这么说。”胤禔摆手慢条斯理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各旗自有大小旗主,本王不会越俎代庖,若是禀告汗阿玛,万一带累旁人,让大家辛苦白费岂不是更糟。不过你说的对,本王既受命于皇上,自然要做主。”
    “咱们这样,若是有人偷奸耍滑、犯了规矩,”直郡王笑道:“那么,他这一组人本月的记录就没了,不给赏。如何?大家没意见,好,那就这么定了!”
    这招太坏了,雅尔江阿在旁目瞪口呆,佐领打乱分组,这是逼着每个人都动起来,去盯着可能偷奸耍滑的人,免得拖累自己。
    此计立竿见影,因为留了余地,又把规则安排的明明白白,更重要的是,直郡王不容置疑的态度让下面的人明白,少主子不是白叫的,旗主直王爷板起脸叫办事的时候,门下众人最好乖乖听话。
    疏浚治河所需的一应材料都有工部支应,河督衙门也奉命派人过来辅佐直郡王,治河虽然是很专业的事情,但疏浚本身并不难。真正困难的是人事协调问题,可这个问题也被直郡王解决了,他成功的将“各旗分不同”转化为了“各组为了自己的奖赏不同”。
    不是说军功第一么?可军功要死人的,如今不用去死,也有赏赐,出把力气也没什么丢人的……在关外还不是要侍奉旗主、贝勒亲王汗王出门打猎讨生活,这只不过是遵循旧俗罢了。
    在权力之下,下位者做一点自我安慰和开导是很容易的,胤禔的差事也办的非常顺手。人嘛,恨己无、憎人有,是以大锅饭从来不好吃,抢着吃才香,如果他们不抢,那就想法子动员,让他们抢起来。
    直郡王摸摸脑袋,虽然他传过来的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可有些东西耳薰目染天天听说,传过来之后又有条件亲自作为负责人真正负责一些事物,总归会有些心得。
    理论知识再好也需要实践机会,不管是胤禔随军出征、负责疏浚,又或者奉命查问地方大员,还是皇太子监国,或者是胤祉负责修书,本质上都是康熙给他们的实习机会。
    直郡王与诚郡王一文一武,而新得到“实习机会”的八贝勒,又会是个什么角色呢?
    远在南边八贝勒正在焦头烂额,康熙率领自己的爱臣们一路向南,路上诸多事务不止用了老四老五,也往往让八贝勒掺一脚。一时之间,八贝勒年少有为、礼贤下士的说法流传在随驾大臣中间。
    必须说明,这并非老八有意传播自己的好名声,他还不至于蠢到在康熙眼皮底下玩什么“养名声”,他只是……只是习惯了。
    本身不算愚笨,这么多年读书出征经过些事情,加上天性使然,胤禩的脾气在面对家奴之外的宗室大臣和兄弟们的时候,的确非常好说话。
    而随行诸皇子中,有爵位的就这么三位,老四有些冷淡、老五侍奉太后,只有老八偶尔负责内外通传,康熙也会交待他出来宣个口谕、传个话。
    这样的机会,这样的脾气,底下大臣觉着他只是小贝勒,夸一夸只会让皇上高兴,也就拿着他的名声在康熙跟前卖好。
    一来二去,八贝勒精明能干脾气好的话自然就传出来了,而康熙听说这些果然很高兴:这证明了他老人家的教育方针是英明神武的,也说明了他的儿子都是乖乖读书学习,必然会有所成的。
    可作为当事人的胤禩本人却没那么开心,至少开始他是不开心的,脾气再好他也是皇子,被人作为奉承皇上的嘴边话把,并不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但这阵子不愉快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胤禩得到了实实在在的甜头,因为外人夸他,或许皇帝也觉着这个儿子可堪造就,又给了加派了不少差事,还让他负责统计即将在江宁拜见天子的江南名士。
    “皇上颇为爱重八贝勒啊。”曹寅私下同成德嘀咕:“不成想,四五二位居然被弟弟后来居上。”
    “皇上哪个儿子都爱,贝勒们各有差事,皇上看在眼里。”容若笑道:“八贝勒行事干练,平素见面也是爱说笑的,皇上格外给机会也不奇怪。”
    这么多年,成德还是老样子,和明相俩风格。曹寅笑笑,拉着老友漫步在驿馆的小路上:“我听闻京中索相夫人去了,似乎皇太子有些冷淡?”
    “子清消息灵通,皇上想起了孝康皇后还叹息两日,太子……”成德犹豫一下:“他便是有些不周到也不奇怪。”太子在人情世故方面有些缺陷,不管是皇太子的老师,还是朝中旗人大员心知肚明,大家都习惯了,也就不苛求了。
    曹寅没说话,前几日他来陛见,康熙和过去一样,和他叨叨了不少私房话。有些话出自康熙之口,入得曹寅之耳,却决不能叫旁人知道,哪怕是成德。真的知道了,反倒是害了朋友。
    两个人默默散步,曹寅自然回想到了那天的对话,康熙和他谈过了如今江南的和缓局势,又说起了南闱多才子,很自然的就聊到了已经入京为官的那些人,比如汪士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