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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也就是说说。”胤禔笑了:“富格觉得一个人舒服,他又是次子,上头富尔敦娶妻了,下头还有富森。过去表哥也和我说过,随他去罢。”
说起来富格这种情况也不是特例,旗下人家的次子向来活的随便一些……可以说是更自在,也可以说是不必承担太多责任、自然也是不会受到太多关注。但放在明府,情况反而是特殊,就胤禔来看,富格的情况更像是现代青年,家庭和睦、生活幸福,他对于同另一个人组成小家庭没有迫切的憧憬。
可以做的事情太多,可以结交的朋友太多,甚至青年男性亟需解决的那方面需求,贵公子们也不缺资源……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少女往往憧憬爱情,少年更多的将这玩意当成战利品。
因为少年们可以做出很多选择,有则锦上添花,没有也不要紧。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太子生来就是太子,皇上却不是生来就是皇上……这样的父子俩对待很多问题的看法必定不同。甚至太子认为自己对朝廷、对宗室有责任,但皇上却会认为这还用不着太子负责。
太子如果非要展现自己的责任心,那就是侵犯了皇上的权力范围,胤禔一边看着媳妇把女儿交给奶娘,一边觉着自己琢磨出了三分滋味。
琢磨太子的也不止他一个人,索额图在家也在和儿子们聊太子,格尔芬和阿尔吉善都不太赞同阿玛去和太子说什么佛伦如何。
“您何必呢,等过了年开印之后,郭琇一旦入京,皇上饶不了佛伦,最多也就是让他体面下台。”阿尔吉善道:“您如今和太子提大阿哥,搁咱们那位太子爷听来,说不定他觉着牵强附会呢。”
索额图闭目养神似的听儿子们抱怨,这两个儿子在詹事府侍奉太子多年,还真是了解胤礽。等两个儿子抱怨一通之后,索额图无奈的看着他们:“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皇上今年对太子……你觉着太子不会多想?”
这么多年父慈子孝,皇上只要有一点态度不对,其实太子都能感受到。只是太子觉得自己是太子,从来国本不可轻动,何况他做太子快三十年,他无大错,难道还会有什么不测么。
索额图只是提醒太子,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快三十了,你大哥也快三十了,你的弟弟们陆续长起来。如果他们都对你屁股下头的位置感兴趣,开始琢磨呢?
“阿玛,这一池春水被搅乱,难道是好事?”格尔芬不懂:“太子爷跟着乱想起来……恐怕不是福气。”
“是我家的福气。”索额图语气很冷:“你们这么多年在詹事府,太子很信任你们吗?太子在詹事里,喜欢的是汪士鋐。在朝廷里,太子喜欢谁啊?是你们阿玛我么!不是,和太子诗文唱和的是王士祯!”
“太子说于成龙是干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说虽然佛伦有错,可是在山东官绅一体纳粮办得好。甚至太子几次说成容若如今辞藻清新,说是比他早年婉约之风更好。”
索额图越说越觉得儿子不争气:“虽然没有经常唱和,和对他这个内大臣也是很满意,你们怎么就不能争点气呢?在詹事府多年,不指望你们让太子言听计从,可居然丁忧这么久,太子连问都没问过……唉!”
“这种事也不是儿子们的错。”阿尔吉善觉着自己委屈透了:“儿子俩人在詹事府也兢兢业业,可太子对我们平平……”
格尔芬打断他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又对索额图道,“阿玛,儿子斗胆说一句,虽然儿子们不争气,可太子待我们也着实是疏远。前儿儿子听德安说,皇太子还特特把纶布叫到了毓庆宫。”
“总归长泰、纶布才是他亲舅舅,咱们家算什么。”格尔芬说着难免有些带着情绪:“他小时候,您是怎么待他,怎么维护他,恐怕这位二爷早就忘了!”
“多说无益。”索额图挥手:“如今咱们也耐着性子,说不准什么时候机会就来了。”只要一点机会,索三老爷就能把这一点发挥到极致,做的尽善尽美……
腊月里是直王府二格格的生日,她小人家这么大点的人,直王夫妇也担心太郑重其事反而会妨碍福气。于是只是直王府近亲密友一起吃顿饭,也算是年前小聚。
胤禔的近亲密友孩子都不少了,送请柬的时候,他还特地加上一句,若是方便,不妨把家里孩子也带过来热闹一下。
容若家的富森也是英俊少年,可偏偏这孩子不像父母,身上仿佛没沾上半点文气,平素只爱舞刀弄剑。不过这倒是和季兰家的海亮玩到一起去,连带着纯王府的大阿哥广延跟着弘晗在旁边叫好,还有苏日格带着二阿哥,拉着表弟德克在旁捧场。
而大福晋娘家的侄儿、侄女们也在场,他们年纪都稍大一些,碍于长辈叮嘱,多少显得有些拘束。不过孩子们凑在一块,有苏日格在这,玩到一块就没大事儿。
公主、福晋们凑在一起,容若和班第因为当值都没有来,纯王富尔祜伦和胤禔对坐,旁边还有沈瞭和揆方。
“咱们私下喝酒,不要讲究那么多,来来。”胤禔招呼几个人坐下:“你们也都放心,表嫂弟妹们都在福晋那,她们说她们的私房话,咱们喝咱们的。”
“先干一杯。”富尔祜伦同揆方、沈瞭都很熟悉,这会就问道:“明年殿试,中正可是胸有成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