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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胤禔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开府多年也没见他到处交游,想起这个,康熙皱眉,老八最近倒是安分不少……许是能了解朕的苦心了?
阅兵的筹备是有前例的,胤禔、班第是办老了差事,胤祺也不是那种不听劝的笨蛋,胤俄虽然是头回,但也是虚心好学,期待圆圆满满给自己的“头回试水”划上一个句号。
因此,等康熙检阅了江宁八旗驻军和水师之后,满意的夸他们差事办得好,尤其夸了胤俄。
“你哥哥们同姐夫都说你能干。”康熙微笑着:“知道勤勉上进是好事,朕甚欣慰!”
等人群散去的时候,十阿哥很想和小伙伴老九一起分享喜悦,却发现九阿哥神色复杂的质问他:“你怎么能向大哥讨差事呢?”
“我没讨啊。”胤俄下意识的反驳:“是大哥和大姐夫正好看见我,说缺人手问我愿不愿意。再说这事大哥马上报给汗阿玛,汗阿玛也允准了。”
“你真没讨?”胤禟不信:“八哥都沾不上边,大哥他们为什么要提携你?”
听他这么说,胤俄就不高兴了,这怎么说的他和讨饭的似的!他好歹也是皇子,多少也有抱负、有志气,机会在眼前他怎么就不能抓住了?
“有你这么说话的?哼!”
一向玩得好的哥俩闹了个红脸,等到皇帝进江宁城的时候,胤俄就选择一直跟在直郡王与五哥、姐夫身边,他宁可跑退也不愿意看胤禟那张阴阳怪气的大胖脸!
再说了,五哥也跟着大哥忙活,老九总不至于连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也要挑剔罢?胤俄叹口气,怎么长大成人了,关系也愈发难处了。
康熙进江宁城,头一日还是去了江宁织造府,而后移驾去龙潭行宫。城外是噶礼率领江宁大小官员迎驾,织造府外头,就是曹寅带着杭州织造孙文成、苏州织造李煦迎驾。
“子清,皇上什么时候能到啊?”李煦低声问道:“还得两刻钟?”
曹寅看了看时辰:“差不多要两刻钟罢。你急什么,对了,这次你不会又打算把哪位表姐表妹的献给皇上吧?”
“什么表姐!”
李煦无奈,曹寅这老小子嘴忒毒了,他们都这把年纪了,表姐都得多大岁数,还献给皇上……他就一个表妹王氏在宫中做庶妃,虽是庶妃却已经有了三位阿哥,想到这个李煦满脸笑容,曹寅说就说罢,随便嘛,反正他还是自己妹夫嘛。
孙、李二人的母亲都做过皇帝的乳母,而曹寅与他们也是互有姻亲,三家在江南牢牢地戳在三地做康熙的耳目,关系自然不同寻常。
但细究起来,曹寅同孙文成关系不差,因为孙文成相对老实。而他对李煦就有几分保留,无他,李煦有的没的太能瞎琢磨。曹寅有时候想,他们陆续过了知天命之年,如今有皇上看顾自然无妨,他日……李煦早晚要惹下祸端。
还有陈鹏年的事儿,曹寅下意识的往织造府里看了一眼,希望他的安排一切顺利。
迎驾、接驾都是耗时辰的差事,折腾大臣,其实也折腾皇帝,尤其折腾随驾的这帮人。胤禔看着几个小孩子一脸的有气无力,骑在马上有些晃悠,他就把得寿叫了过来。
“你带着他们去后头,然后你再回来。”胤禔道:“保不齐皇上要叫你,弘晰弘晗他们倒是可以先去织造府里头,后头有苏日格照顾,你也不必担心。”
得寿想了一下才道:“侄儿听王伯的。”这是长辈的关心,再说他也担心自己的弟弟和几个堂弟,这迎来送往不知道还得多长时间,他阿玛方才也说了,让他们择机自己离开不必等皇上发话。
果然,康熙只是叮嘱一句“叫皇孙们跟着伺候的先散了”,然后就将噶礼、张鹏翮、桑额,以及张伯行一起叫到了织造府,他要过问陈鹏年的案子。
诸皇子没有差事的告退,有差事的如胤禔安排好了宿卫,也自己跑到后头看孩子去了。
来到江宁的第一天,除了康熙拉着几个地方大员说话之外,其他随驾人员都忙着修整,等到皇上去龙潭行宫,还有一番礼仪要折腾呢!
胤禔也是如此,他看着侄子们被各自的父亲带走,又看好了自家三只崽儿,打发他们收拾收拾休息,“明儿无事,你们就能去外头瞧瞧了!”
然后,就在直郡王像一个老父亲微笑目送孩子们离开,准备宽衣解带的时候,外头来人了。
“这还没到晚上你居然就要洗澡?”成容若震惊的翘着胡子看着表弟,“也不怕皇上叫你。”
“我……行了,我知道了。”胤禔哀叹一声,还是换上了新衣服:“皇上叫我?”
“是。”成德捧着茶,在外头等着胤禔换衣服的时候道:“皇上让我跟着你,去牢里探望陈鹏年,他不想再来个姜宸英。”
“曹子清就没做什么?”胤禔系着扣子出来,问道:“不是说他和陈鹏年关系很好么。”
“他呀,你以为皇上怎么想起来让咱们去牢里的。”容若放下茶碗,“噶礼他们散了之后,皇上让子清把儿女都叫来给他看,子清的幼子叫珍儿,被皇上揽着都不知道怕,皇上就问他知不知道江宁哪个官员最清廉。”
“那孩子说是陈鹏年?”胤禔笑问,看成德点头,他更是连连摇头,笑道:“曹子清也真是拼了命,把儿子也利用上了。汗阿玛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