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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肉长,俩人认识二十多年,再怎么复杂,十分关系里也有三分是真情分。胤禔和道琴入宫请安的时候,闲聊之间,惠妃难免提到了良嫔的情况。
“本来她心思就重,这会愈发连药都喝不进去了。”惠妃叹口气:“说实话,若是我也得怄个好歹。她这会,更觉得是自己耽误了老八……你说老八这小子也是,怎么胆子这么大!”
入宫三十多年,康熙讨厌什么,惠妃心里有数。毕竟,当年她哥哥那个明党是怎么建的,惠妃不清楚。但这个明党是怎么没的,她多少有几分了解。
曾经在朝廷上有着巨大影响力的人,安亲王、四辅臣、明珠、索额图,倒在康熙手上,被他或是清算、或是直接勒令致仕的还少吗。
惠妃并不了解老八倒霉的内情,她只知道自己儿子和胤禩并不像早年那么亲近,所以也只是说说罢了。她自己照拂良嫔一二,如今只是说说,并没有提到胤禩如何。
胤禔和胤禩停止谈话的功夫,康熙就叫进了,诸皇子按照排行站好进入了乾清宫谢恩。康熙也不犹豫,直接将老八内务府的差事也夺了,不咸不淡的告诉胤禩“安分守己即可。”
“儿臣谢汗阿玛教诲。”胤禩的脸色丝毫未变,上前一步回话,而后又退了回来。
如此,前总管凌普死了,署理内务府的八阿哥差事卸了,内务府又回到了康熙的手上。而他老人家将侍郎赫奕给拎了出来,让他做内务府总管大臣。
赫奕,赫舍里氏,别误会,不是胤礽的外家,这是满洲正白旗赫舍里氏。此人书画师从名家,在北边颇有名声,是个文化人。
“胤禔!”
新鲜出炉的直亲王马上应道:“儿臣在!”
“下月朕奉太后去畅春园,而后要去直隶巡视,你带上弘晗,还有得寿、弘晰、弘晴随驾。”康熙吩咐道:“胤禛、胤祺、胤祐,胤俄,还有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随驾。”
“嗻。”诸皇子应声领旨,康熙无话,就让他们离开了。
出宫的时候,胤禛有意避开胤禩,就正巧和胤禔碰在一起,直亲王就问道:“弘晖怎么样了?听我们家弘晗说,弘晖还在养病?”
还没有封号的郡王胤禛也是一脸愁容:“不瞒大哥,咳嗦一直没好,我和他额娘也实在不敢放他入宫……不说没痊愈读书也读不好,也怕过了病气给侄儿们。”
“太医去过了?”看胤禛点头,胤禔皱眉道:“洪若翰他们,你叫人问问没有?还有京中民间的大夫,听说也有会治孩子咳嗦的。”
民间大夫倒是也请了,但也没用。传教士倒是没试过,胤禛痛下决心,为了儿子,去请洋人来给孩子看看,万一有用呢?
俩人带着人骑着马出宫,正好路过西华门外传教士的住处,胤禔让胤禛赶紧拉上洪若翰、徐日升就走。直亲王也没多想,把人交给胤禛,他就回府了。
等到第二天,老四府上一个眼生的侍卫来府里报喜的时候,胤禔脑子晕乎乎的,报什么喜?
“主子原想亲自过来,只是府里这会走不开,大夫说怕这病传染,让府里这段日子和弘晖阿哥打过交道的切不要出门。主子让奴才转告王爷,府上阿哥、格格,最好也喝些祛病的汤药,防范一二。”
听这侍卫转述,胤禔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昨儿胤禛带着传教士回家,又打发人将太医、民间专治咳嗦的大夫都请到府里。三方手舞足蹈,比比划划的“会诊”之后,还是传教士这边随口说,仿佛小阿哥得的是白喉,但症状不明显,又好像不是。
一描述病症,太医和京城里的名医也拍大腿,那不就是“缠喉风”嘛!只是弘晖阿哥此刻病症不明显,大家最开始都当成普通咳嗦给治了。
说倒这,这侍卫就道:“太医说了,若是真到了病症明显的时候,阿哥恐怕也就……”没救了。
胤禔这才明白,为什么胤禛打发给眼生的侍卫过来,此刻他那府里大约已经禁闭状态了。也就外头眼生的侍卫没沾边,能安全的打发出来。
“行了,孩子没事就好。你回去告诉你们四爷,等弘晖好些了,本王叫弘晗他们哥几个去探望弘晖。”等这侍卫走了,直亲王一溜烟杀回了上房,赶着对道琴嚷嚷:“媳妇,赶紧的叫人预备药材,给孩子们熬药喝!”
有病治病,无病防病,白喉传染!弘晗是和弘晖接触过,然后回府的,胤禔七手八脚的换上衣服,安排好了府里,亲自跑到了宫里看儿子,顺便看看康熙听说没有。
弘晖的病有惊无险,宫里宫外却因为缠喉风这个病很是惊了一阵子,宫中皇子皇孙读书的地方,住的地方,来了一次大扫除。而且,弘晗回来之后苦着脸抱怨“在宫里连着喝了七天的汤药。”
三阿哥弘昸听大哥这么说,就道:“大哥,我们在家也喝药来着,可苦可苦的了!”
弟妹们满脸感同身受的点头,看着几张同自己总有点相似之处的小脸,弘晗憋不住笑了。而他家大姐,站在旁边,也在看着他们笑,更多的是庆幸没人被传染。
因为担心城里人口多,之前因为晋封亲王回京接旨的直亲王一家子,又跑到了郊外春明园里。胤禔打定了主意,这个夏天,老婆孩子都不要回京了,就在园子里待着,直到他和弘晗随驾。
御驾浩浩荡荡出了京城,原本大家想从皇孙身上看出皇上的想法,譬如更喜欢哪一个之类的。然而老皇帝这次做到了不偏不倚,出自三家的四个孙子,他每天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