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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胤禔一脸茫然,“谁伺候的不好,还是哪不顺心?后宫之内,有什么是你不能办的。”
听他这种近乎许诺的话,道琴一边是心中安慰,一边还是有点不好开口,好不容易才道:“昨儿,我有些不舒坦,”
“传太医了吗?”胤禔急了,难道是忙丧礼的事儿累着了?然后就看他媳妇脸色微红,“到底怎么了这是!”他的目光落在了道琴身边的丫鬟和太监身上。
皇后的陪嫁丫鬟沁芳是打定了主意陪在主子身边的,此刻就上前回话,努力按捺脸上的笑意:“回皇上话,娘娘是,是有孕了。太医昨儿诊脉,已经四个月了。”
道琴这次有孕,既没有孕吐,也没有不适,前三个月月事也正常—时间短了点,所以不怪现在才知道,完全是大家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胤禔先是震惊,而后是高兴,这挺好的。他都看开了,这完全证明了他和他老婆身体健康、生活幸福,只要老婆一切平安,生孩子就生啊,又不是养不起。
“这是好事儿啊!”看着道琴的表情,胤禔脑子一转,马上就道:“算算时间这还是年前怀上的,和守不守孝没关系,你别多想,好好保重自己、保重孩子最重要。”然后他就伸出了爪子往老婆肚子上摸,“这么安静懂事不折腾,一定是个姑娘!”
殿内还有宫女和太监,这会恨不能把脑袋塞进脖腔里,反正坚决不抬头冒犯主子和主子娘娘。
结婚二十多年了,道琴还是觉得胤禔这个想上手就上手的劲儿真是……新任皇后很不客气的拍掉了丈夫的手:“爷是不是该回去了,这会咱们可不能同房。”
毕竟还在丧期,同房这事就算纯盖棉被聊天也不好听,胤禔一想倒也是,不过这会不能走,他还有话想和道琴说。
“等到了选好的日子,就要送皇考梓宫暂奉安殿,而后择吉日下葬。”胤禔道:“我答应了胤礽,到时候让他出来,那样的日子,他和侄儿们都要去,二福晋也该来。”
“我能处置好,就像皇上说的,这孩子省心,而今月份也不大。”屋里没别的人了,道琴靠在胤禔肩膀上,说道:“二福晋的为人我也知道,必定无事的。”
“你别送我,在这好好歇着,我先回乾清宫。孩子们那边的事儿,你觉得哪里扎手也告诉我,千万别累着自己。”
等胤禔出来的时候,外头等着的太监能只能听到皇后的温柔浅笑:“皇上还觉着我是孩子么,什么事儿都得找皇上做主?”
然后就是他们皇上的应对:“朕怕你嘴上挂油瓶啊。”
做了二十年王府福晋,道琴收拾个把不听话的奴才还是手到擒来,甚至不必多费事。譬如苏日格和弘晗那边,使过不使功,挨过打的奴才就有记性,更给内务府新派来的人一个警醒:不要逾矩。
什么是规矩?
主子们定下来的才是规矩,奴才只能劝,万不可大喇喇的说出一个“管”,那是本末倒置。
胤禔回到乾清宫,内阁挑选和御前大臣奏事处的密折都送了过来,还有六部的一些情况文书。譬如刑部去年秋季,因为先帝断断续续病着,就没有勾决,大牢里还有等着皇帝御批勾决的犯人;
去年河南发大水,工部、户部还有一些问题要同河南协调。而户部现在存银四千三百七十六万七千余两,现在还是年初,今年大致有些什么地方要花钱,收税会不会有什么波动,户部尚书、侍郎还得给新君写份奏折,请求面禀。
吏部和礼部上折子说的是,请问皇上有没有开恩科的打算,如果开恩科,是今年还是明年;另外就是关于先帝暂奉安殿的礼仪问题,且先帝末年最后一场殿试选出来的庶吉士该分流了。最后还有礼部提醒皇上,出孝之后,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上徽号的种种问题。
兵部的问题比较简单,关于全国驻防八旗将军、都统的调动问题,关于武备检修、裁汰、更换问题,关于西北原本为西征大军储存粮草的地方要不要维修,是否继续维持的问题。最后还有关于藏地和准噶尔汗国的一些问题。
还有内务府总管马武、保住递的折子,关于修缮坤宁宫的问题。胤禔之前随口提过,内务府却不能当主子的话是“随便说”,有道是君无戏言,他们得赶紧行动起来,确定皇上的心意。如果真要修缮坤宁宫给主子娘娘住,那么就得现在预备,所以上折子问问。
另外就是先帝当年划下名字的秀女名单,都是给皇孙—主要是给弘晗看好的福晋备选,内务府将最新情况送了过来:哪个姑娘病了,身体不好。哪个姑娘命不好一命呜呼了,或者哪个姑娘有什么名声之类的。
一堆繁杂但必要的事情,看的胤禔一个头两个大,他援笔濡墨开始一份份的批复。直到最后,看到了奏事处送上来的密折,是曹寅送来的。
他把那个朱三太子的身份确定了。
第239章 元起元年的第一件大事(上)
自打三藩开始, 朱三太子就是康熙心里的一个芥蒂,当年假冒朱三太子的无业游民杨起隆联络八旗叛奴,京中差点真被他掀动。
加上当年南方不稳,八旗烂糟的没法看, 朝中大臣各怀心思, 也不怪康熙一边嘴上骂南蛮子, 一边看宗室和京旗也捏着鼻子。横竖都是他老人家心头上的烦人精。
“臣携画像仔细查验问话, 最后确定名王士元者, 并非甚么三太子, 而是前朝崇祯第四子, 田贵妃所出, 爵封永王的朱慈炤。”曹寅密折中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