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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就是想要吃粗点心吧!”
    猛然间看见了店铺招牌于是恍然大悟的银时双手抱胸,恢复了身为万事屋财产所有者的底气。
    神乐哼哼唧唧地嚼着一条醋昆布朝他翻了个白眼。
    银时顿时扬眉吐气,恨不得踩在屋顶上长笑三声,一旁真正的万事屋·财产管理者新八则推了下眼镜。
    呵呵,你又比神乐好到哪里去了!昨天在地上翻滚了三十圈要求吃草莓芭菲的那个家伙是谁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不,我们已经一周没有接到工作了,而且阿银把最后的钱都拿去买了草莓牛奶,我们现在要想的是明天的饭从哪里来而不是粗点心!”新八忍不住插嘴。
    神乐睁着一双大眼睛吸了吸鼻子,目光忽然定在经过的游女们身上,眼睛慢慢亮起来。
    身姿婀娜的女性们穿着色彩鲜艳花纹繁复的和服,低低的衣领里露出雪白姣好的一段脖颈,步子迈的优雅温柔,像是从笔触鲜妍的画儿里走出来的花朵,袅娜美丽。
    “阿银!我们也去做这个吧!”神乐兴奋地站起来。
    不等银时怼她,神乐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很低的笑声,这声音酥酥麻麻的,像是小爪子在心头一搔,尚未见到来人,就升起了“美人”这样一个词。
    神乐扭头,从粗点心店里走出来的是个青年,穿着传统宽松的和式衣物,一身淡烟灰色小袖长着上绘着精致的竹叶纹路,石墨青的腰带上点缀了素淡清雅的兰花。这个青年通身的高雅气质,却披了一件近乎俗艳的紫色金蝶纹羽织,轻薄的质地和垂感,一看就是昂贵得不得了的绸缎,只是这样一身画风仿佛两个极端的神经病交叉融合在一个人身上,竟然硬生生被这个男人本身的气质中合出了一种和谐感。
    银时看着这件眼熟的有点过分的羽织,眉头抽搐了一下。
    青年戴着一只幂离,垂到胸口的纱幕挡着看不清脸,身后跟着两个和神乐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打扮清爽秀气,一模一样的深灰色碎花素净和服,手里捧着几只纸包。
    青年随手从一个女孩子手里拎过一袋纸包递给神乐:“想要做艺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粗点心的话,想要吃随时可以来找我。”
    他的声音仿佛自带某种奇妙的韵律,一句简单的话也说的像是百转千回的歌唱,声音里含的笑意又低又好听,神乐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像是用自身诠释着“美”的存在,一时间有点发怔。
    随后她就被银时随手一拽扯到了身后,银发的男人挡在她前面,他的身高刚好可以让他略微垂下眼睛俯视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
    拎着粗点心的青年稍稍歪了歪头,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也像是带着无限绵长的意蕴:“这位……大人?”
    银时的视线在青年遮着脸的幂离上停了几秒,抬手接过那包粗点心:“哎呀阿银也好久没吃粗点心了,现在想起来真是怀念——有礼貌的小孩子现在应该向叔叔说谢谢!”
    新八注意到当银时说出“叔叔”这个词的时候,青年身后那两个姑娘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扭曲表情。
    ……也是,对着这样一个光用声音都能表达出“绝色”一词的人,叫哥哥都嫌给他增加了烟火气,银时是怎么想出叔叔这个魔性的词汇的?!
    被银时按着头示意叫“叔叔”的神乐暴起,掀开银时的手就是个过肩摔:“对着仙女怎么能用叔叔这种油腻的称呼!”
    而那两个小姑娘站了一会儿,悄悄地扯扯青年的衣袖:“姐姐,时间快到了。”
    新八&神乐:“……姐姐?!”
    新八的嗓子几乎要喊到破音。
    这明明是个男人的声音啊!衣服也是!是男装!
    银时一边一个将新八和神乐的头按下去集体九十度鞠躬:“很抱歉认错了您的性别!”
    片刻寂静后,两个小姑娘和薛定谔的青年同时笑了起来。
    “唔……你们不常来吉原吧?对于年长的前辈,称呼都是姐姐,不需要在意性别。”
    他笑眯眯地解释完,接着说:“今晚有花魁道中,感兴趣的话可以留下来看看哦。”
    浮华喧嚣的时节最容易造就艳名远扬的美人,自从天人到来后,幕府的没落使得许多公卿贵族一同被埋葬在了旧时代,流落在吉原的真正贵族后裔越来越多,花魁迭代频出,几乎每晚都有花魁道中的仪式举行,跟在花魁身后的新造游女们往街上撒下成千上万的铜钱花瓣用以宣扬花魁的到来,前后举着木牌的秃们则将花魁的名姓和置屋的名字宣扬给所有人知道。
    这样轰动整个吉原的盛事,是足以让所有人都为之兴奋许久的。
    他说完这话便施施然离开了,留下捧着一包粗点心的万事屋三人做神思状。
    神乐:“我觉得他一定是看上我的美色了阿鲁。”
    新八:“做梦也要适可而止啊!”
    银时:“看上我了才对吧,阿银的英俊可是经过了全吉原认证的!好的,阿银我以后就要过上吃软饭的日子了,用出卖身体得来的钱换取草莓牛奶,这样的草莓牛奶喝起来会不会带着心酸的味道呢……”
    新八&神乐:“呕——”
    ****
    游女和客人们嬉笑的声音远远传过来,站在原地伸开双手让人服侍更衣的青年容貌秀丽姣美,眉眼里都是高高在上如同冰雪般的冷淡,靠坐在矮桌旁看他更衣的黑发男人懒洋洋地眯着眼睛,一身紫色金蝶纹的浴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手里拿着一只长烟斗,极淡的烟气袅袅上升,遮住了挡在黑发和绷带下的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