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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宫寺泉停下话头,幽黑的瞳孔看着对方,冷淡地问:“你来杀我,是怕我知道什么呢?”
    白石摆摆手:“哎呀,不要讲什么杀不杀的,太伤和气了。”
    神宫寺泉面无表情地提了提嘴角。
    “我不相信你,”白石声音里还是带着笑,讲出的话却冷酷锋利,“不过你就算知道了什么也没有关系,从你见到他的时候起,就已经被列在了抹除名单上——或者你现在愿意加入我们?毕竟我们是真的非常非常缺灵力充沛的人才啊。”
    神宫寺泉笑了一下,髭切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家主露出了一个极其淡的冷笑:“好啊,我加入你们,你们敢接受我吗?”
    他的回答似乎有点出白石的意料,笑眼獠牙面具直勾勾盯了神宫寺泉一会儿,有点懊悔似的嘀咕了一句:“……我有点相信你真的不知道了。”
    他想了一会儿,爽快地承认:“你说的没错,就算你加入,我也不敢接受。”
    “原因呢?”神宫寺泉紧接着问。
    不等白石回答,他已经平静地自己接上了这个问题:“因为是你,将我母亲本丸的坐标泄露了出去,对不对?”
    第108章 叛徒(二)
    青年的声音一点起伏都没有, 平和的像是在询问对方今天吃饭了没有。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里面蕴藏着怎样波澜壮阔的痛苦和绝望,万丈冰层下翻涌的是深不可见底的黝黑海水,冰冷锋利地剐蹭着过往的游鱼和海草, 要将怀抱里容纳的一切生命都冰封碾碎, 而他的心情却比这海水更加的寒冷疯狂。
    如果他手里有刀的话, 神宫寺泉盯着那张笑眼獠牙面具想着, 他一定会扑上去,将刀锋捅进那个男人的胸口,用全身的力气, 将刀往下捅、往下捅, 一直到连刀柄都没入那颗肮脏的心脏, 直到将他钉在大地上, 让他连同这块土地一起无休止地沉浸在腐烂死亡的过程里。
    又或者, 如果他是孤身一人, 哪怕手里没有武器, 他也会冲过去, 用手臂勒住那个男人的脖子,将他的脖子拧转一百八十度, 掐住他的气管, 杜绝一丝一毫空气流通进去的可能。
    ——哪怕是他显然打不过对方, 他也敢在对方斩断他的手臂的时候, 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拔出断臂里的骨头, 捅进他的心口里去。
    总之, 一定要血淋淋的、活生生的、听着他的哀嚎,捅穿他的身体。
    心里想着这样血腥狰狞的东西,神宫寺泉看着白石, 然后缓缓地、温柔地,拉开了一个笑的弧度。
    但是现在不行,他想,他身边有髭切,在远方,还有一个本丸,他们在等他回去,他得弄清楚白石的来意,弄清楚白石背后的人有没有别的计划,弄清楚他们会不会伤害到他的付丧神们。
    他知道他现在的回答和神情只要露出一点不对,就会招来祸患,而他还不知道白石有没有准备后手——
    所以,他现在不能抢过髭切的刀冲过去,也不能露出一点狰狞的表情。
    他要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于是他就笑了,将心底咆哮奔流的深海重新压回万丈冰层下,神情里都是自然的从容。
    大概是他问出口的话和他的表情都太过平淡,连白石都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嗯……你看上去好像不生气?”
    何止是不生气,面对自己的杀母仇人,神宫寺泉现在的表现简直能被称为冷淡。
    虽然只见过寥寥几次,但是白石可以察觉出来神宫寺泉对于他的母亲怀有极其深厚的感情,至少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神宫寺泉顿了一顿:“虽然我不记得她了,但她毕竟是我的母亲,如果你现在走过来的话我会捅你一刀。”
    他这句话说的十足平和,一点杀气都没有,白石却不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他站在原地判断了一会儿,把自己代入了一下,大概猜到了神宫寺泉现在的心理。
    一个从小就离开母亲身边的孩子,所有对于“母亲”这一角色的情感都是出于世俗的规则,他“应当”深爱他的母亲,他“应当”依赖他的母亲,他“应当”怀念他的母亲,就如同他“应当”为母亲报仇,都不过是人伦所定下的约束。
    不过说到底,他又不记得那个女人了,为一个陌生人赌上一切,这种蠢事没有人会去做的,尤其这个孩子看上去就心性单薄情感贫瘠,多年的沉睡让他像是失去了感知温柔的能力,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很好骗的傻白甜。
    白石自以为找准了神宫寺泉的心理,不由得放松了一点。
    实际上他的论据根本立不住脚——没有人能比神宫寺泉更容易感知到他人的善意和爱,颠沛流离的多年生活让他拥有比常人更加敏锐的辨别人心的能力,而且他的人生经历……丰富到大概白石都会自我怀疑的地步。
    于是白石握刀的手松了松,语气里也多了一点往日对待后辈时的那种极具欺骗性的温和:“其实我也是不得已,时政开创的初期存在许多问题,技术不完备导致审神者的死亡率很高,我们试图寻找到一个更好的发展方向,比如——也许我们可以找到掌控时间溯行军的方法?但是你母亲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她拒绝了我们的邀请,这也就算了——”
    白石眯着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情,咂了咂嘴:“道不同不相为谋嘛,告状就太过分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