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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隙归拢的一刹那,门外的光亮被掠过的人影挡个正着。
“人呢?”
那人疑惑地喃喃自语起来:“明明应该是在这边的……”
神宫寺泉贴着门站着,听清楚了他的声音后,一时间又有点分不清自己是在哪儿了。
被药研追着灌药这种事情,简直快成了日常了,就算是到了别的本丸也天然对药研有种敬畏感。
这样不好。
药研知道了该难过了。
神宫寺泉在心里简单地自我检讨了一下。
门外的人站了一会儿,伸出手,叩响了这扇门:“髭切殿,小少主在您这儿吗?”
髭切?
这个房间是髭切的?
神宫寺泉进来的急,压根儿没有去看房间的摆设布置,而更让他惊颤的还在后面。
一只手轻轻贴上他的脖颈,手套略显粗砺的质感擦上人类细腻的皮肤,带出一阵恐怖的颤栗,一个尖削的下巴毫不见外地压在神宫寺泉肩膀上,冰凉的发丝落在人类脸颊旁,投出暗淡的薄晕。
——房间里居然有人?!
神宫寺泉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说自己运气差还是该庆幸对方没有揭发他的欲望。
也是,不管是哪个本丸的髭切,好像都有种死生之外无大事的抽离感,对于这种忽然闯进他房间的陌生人,大概他只会好奇地歪着头打量对方几眼,然后——再告发。
“没有哦。”
嗯?!
熟悉的轻快语调仿佛含了稠软的蜜糖,这声音就响在神宫寺泉耳畔,气流温热擦过耳垂,连谎言也被粉饰的像是真心的情话。
——髭切?!
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神宫寺泉猛然挺直了脊背,心跳停滞了片刻,然后迅速急促地跳动起来。
明明语气都是一样的,但他就是能认出那振属于自己的髭切的声音。
他的召唤并没有成功,他是怎么来这里的?什么时候到的?本丸里还好吗?这里是怎么回事?只有他一个人来了吗?
想问的问题一时间堵塞在一起,搅合得他的思绪有短暂的凝滞,但在此之前,浅淡的喜悦在一切疑惑之前先一步顺从心意膨胀开来,几乎是以摧枯拉朽的态势把所有问题都挤出了大脑。
想他。
想见他。
明明离开这么多天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原来是情绪发酵的太缓慢,非要等到相逢的一刻才吝啬地将陈酿都化作大雨倾盆而下。
陌生的情绪里,轻微的欢悦在剖白自己的心意。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一时间让神宫寺泉都忘记了该怎么反应,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试图去捕捉起那一丝突如其来的情绪,将它拎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查看一番。
门外的人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有信,虽然没有声音,但是蒙着厚实白棉纸的幛子门上投下了一片浅淡的阴影。
神宫寺泉僵直着没有动,门外的人也没有动。
只有那只不知怎么到了这里的恶鬼毫不在意目前有些混乱的局面,专心地低下头来埋首在神宫寺泉颈间,懒洋洋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指拨开碍事的衣领,将自己的脸颊也贴了上去。
他的动作实在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的变态感,但是奈何做这事的人面貌实在好看的过了头,再加上暗堕后那种病态阴郁的气质如阴冷的雾气般从他的笑容里流淌出来,垂着眼睛的样子无害又温柔,苍雪一样的长发遮住脸侧细微的光芒,阴影下的面容像是雕刻成的透明的玉,好像轻轻一戳就会碎裂成粉末。
殷红的嘴唇和雪白的头发一衬,竟然显示出了点惊心动魄的恐怖妖异美丽。
神宫寺泉没有回头看见他的模样,如果他现在回头看看,一定会惊骇的倒抽一口冷气。
比起先前在本丸分别时的模样,髭切现在的样子已经完完全全和“神明”这个词语搭不上边了,尽管相貌五官没有什么变动,但就是给人一种窒息的妖异感。
硬要说的话,他现在的模样和玉藻前倒是有种骨子里的相似。
暗堕的污浊气息被包裹在皮囊下,侵蚀着洁净的神明躯体,让那双浅红的眼睛染上了一层层暗红宝石似的色泽。
暗堕的神明伸出一点艳红的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面前一截白皙的皮肤,猝不及防被这么来了一下的神宫寺泉浑身一颤,下意识就要往一旁退开,却被一只早就等在那里的手轻巧拦住。
“呀,家主这是投怀送抱吗?那我就却之不恭啦。”
自说自话的付丧神依旧软语温言,语速都没有调快半分,但是暗红的眼睛里已经亮起了一星滚烫的光。
门外的付丧神睁着一双紫色的眼眸,少年人清俊的面庞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听着面前的门扇里隐约的动静。
四周很安静,所以他可以听见薄薄的门页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衣料摩挲,又夹杂着几不可闻的耳语和亲昵的低笑,光是听听就让人脸红心跳起来。
可惜站在外边这个实在不是个会害羞的类型,他神色沉稳冷静,眼里几乎是一片无机质的漠然,在外边站了一会儿之后,又伸手敲了敲门,门里的动静戛然而止,他也不在意,平缓地重复:“髭切殿,小少主在您这儿吗?”
语气里有一点生动的焦灼,和恰到好处的温和。
门里昏暗的光线下,已经被髭切单手放倒在地上的神宫寺泉死命瞪着他压在他身上的付丧神,他想问你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又不敢出声,身上的衣服被扯的凌乱不堪,腰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解下来的,付丧神的动作快的令人一点警惕心都升不起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亲的大脑缺氧,迷迷糊糊的只能挣扎着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