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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就是之前老太太说宝丫头年轻不知轻重的话,让我心里不舒服,当时宁国府的人也在,老太太当那么多人面说这话,这让宝丫头以后怎么服众?”
“太太多想了,那时候老爷进宫,老太太心忧,恰逢宝姑娘劝阻,一着急就说了一句,老太太肯定也是无心的。”
“无心?”王夫人看着周瑞家的,问道:“若是老太太的外孙女劝她别急,说老爷进宫不会出什么大事,你说老太太也会说她人小,不知其中厉害关系吗?”
周瑞家的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都说是老太太的外孙女了,又怎会对她说重话?
“罢了,今儿是个高兴的日子,我们进宫后,你嘱咐厨房,晚饭推迟一些,丰盛一些。”
贾家一众女眷装扮完毕,在贾母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朝皇宫而去,这份热闹影响了大半个京城,荣国府的名声,通过坊间的宣传,变得更加煊赫。
林禹州是不会凑这份热闹的,他在书房里读了会儿书,等到了季盛彦的消息。
殿试期间,有一江南来的女子状告苏州知府,这其中又牵扯到户部侍郎王封辕,三皇子忙着解决这件事情,无法分心再管殿试结果。
林禹州手中转着狼毫笔,王成祖解决了,陈敏春的内侄参加殿试,他要避嫌,肯定不会将他放在状元位置,自己成为状元的机会又大了。林禹州将狼毫笔插回笔架上,感觉所谓的状元,充满了政治博弈的滋味。
公平竞争?在哪里都是个笑话。
贾母进宫谢恩后,就派人来接林黛玉,来接人的是赖大家的,言辞十分恳切,贾敏不好推辞,她想着也就两日,等林禹州殿试结果出来,黛玉无论如何也要回家,便答应了。
林黛玉带着三个丫环去荣国府之前,林禹州叫住柳絮,告诉她,如果荣国府有人敢触犯林黛玉,不管是谁,她都可以动手,不拘对方生死。
如此又过了两天,三月十八一早,林禹州和林如海吃完早餐,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今日是传胪大典,在朝的文武百官都需要参加,林如海自然就跟林禹州一齐走了。
传胪大典的地点跟殿试的考场是一个地方,林禹州在承天门跟林如海分开,他通过侍卫的检查之后,熟门熟路地朝皇极殿方向而去。
皇极殿前的广场上聚集了很多官员,他们按照品级排成两队,站立在台阶上,官员后面便是通过殿试的进士队伍,排列依旧按照会试的名次来,林禹州排在第一个。
等所有人站好队,鼓乐声响起,陈敏春捧着皇榜走到最前面,他将皇榜放在台阶之上的桌案旁,便回到了队伍里。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林禹州沐浴了一会儿阳光,嘉隆帝才慢悠悠地出现,他跟着众人一起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礼完毕,嘉隆帝带着官员进入皇极殿,林禹州这群进士还得在外面晒太阳。
又等了好一会儿,林禹州听到台阶上的鸿胪寺官员吼道:“第一甲第一名,苏州府林尧。”
林禹州出列,听着那位官员将这句话吼了三次,才跟着他朝皇极殿内走去。
随着状元进殿,榜眼和探花也先后出现,榜眼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看起来很老实,探花是陈敏春的内侄,长的还算可以,就是眼睛有点小。
第一甲传唱完毕,鸿胪寺官员开始唱第二甲的名单,林禹州没想到的是,第二甲第一名是自己的好友傅爵,虽然没进三鼎甲,但得了个第四名传胪,也很值得庆贺。
等大部分名单都传唱完毕后,林禹州在礼部官员的指导下,朝皇帝行了个五拜三扣的大礼,鼓乐声又一次响起,嘉隆帝离开皇极殿。
礼部官员将皇榜放在云盘里,走在最前面,林禹州他们一众进士跟在官员后面,鼓乐一路相随,一直走到长安左门,礼部官员张挂皇榜。
到这儿传胪大典就告一段落了,但是林禹州走不了,他是状元,还得胸口绑着大红花,骑着大白马,来一场游街示众。他脸上挂着笑,可心理泛着苦,傅爵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林禹州中了状元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林府,林老太太高兴的连话都说不连贯了,贾敏也是。两位女眷站在后院里,朝西边佛堂东边道观乱拜,刘嬷嬷也跟着贾敏瞎拜一气。
好一会儿,林昌才上前说道:“大哥儿说今儿要将姑娘接回来,小的这边是不是安排马车去荣国府?”
“是是。”林老太太等着贾敏:“你做母亲的可不能只管儿子不管闺女,赶紧着人去接玉儿,趁着街道上人不多,快些将她接回来。”
虽然被林老太太怼了,但贾敏心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她笑道:“母亲说的是,我一早已经着人去接了,这事儿是让刘嬷嬷安排的,这会儿玉儿估计快到了。”
林老太太埋怨了一句:“那你不早说。”
“是老奴的错。”刘嬷嬷上前道:“老奴忘记告诉林总管了。”
林老太太缓了脸色。
贾敏没算错时间,她们在府中等了一会儿,林黛玉便回来了。
“祖母,母亲。”林黛玉脸上带着笑,她小跑到两位长辈跟前,“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贾母和林老太太同时看向林昌。
“禀老太太,太太,大哥儿从金水门走,绕西府街,宁北街,再到东平巷,少说也要半个多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