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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木仓声同时响起,木仓靶同时被击穿。那靶子是箭靶的三倍远,全是用实木所造,外面还裹了铁皮,可即便这样,也挡不住子弓单的威力。
完成射击之后,队员从腰间取下一个椭圆形的黑色物体,他们扯下那物体的拉扣,将它朝着远处的大坑扔去。
随着轰隆炸响,坑里的石头被炸的细碎,飞溅起的石屑插的满地都是。
看到这种情形,坡里括哆嗦了一下,额头冷汗如瀑,耶律南仙面色苍白,她腿脚发软几乎站立不稳,而萧昂已经依靠在了关隘城墙边。这一群辽使中也只有那个叫耶律玄奇的人好一点儿,他强制自己展现出镇定的表情来,可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季盛彦挥手,站在城墙上的禁军拿出旗子,几番挥舞之下,校场上的火统营士兵开始有序地退出演武场。
碍于技术和保密要求,还有一些杀伤力更大的火器尚在研究之中且它们作为大宋的杀手锏并不能展现给众人看,故而这场大宋火器演习便这样简简单单地结束了。
林禹州无视辽国使臣的表情,带着众官员朝要塞后方的行宫走去。
曾纡跟着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才发现他爹以及跟他爹一个辈分的叔伯老臣还站在原地,他心里一咯噔,担心刚才的架势将这些老臣吓懵了,赶紧小跑回去。
“父亲?世叔?你们怎么啦?”
曾布回了神,他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后背沁出了冷汗,山风一吹,冰冰凉的让他打了一个哆嗦。
“这……这是我大宋的武器?大宋的火统营?”曾布感觉自己再做梦,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有这样的武器这样的军队,何愁家国不兴?”
曾布的好友,参政知事方桓也回过神了,他拍了拍要塞城墙,感慨道:“大宋幸矣,老夫幸矣,苦活五十多载,总算能看到燕云之地的回归的一天啦。”
“谁说不是啊,如果今日这场景被花老兄弟看到,他恐怕会当场立下拿下燕云十六州的军令状来。”说话的是现任枢密使种师道,他曾经在渭州做经略使,是鲁智深口中的老种经略相公。
曾布听了种师道的话,调侃道:“老种你就没想着立个军令状?”
“我这不是被火器的威力震慑住了吗?等会儿去跟皇上提也不迟,只要皇上愿意给我二百,哦不,一百,只要皇上给我一百门火火包,我能带兵轰开辽国上京的城门。”
“几位大人。”听到这些人越说越上头,三司使陶南安不得不出声了,他道:“地方州府要设立大宋钱庄和锦衣卫所,需要银钱;中枢要政法分离,拟定新策,需要银钱;新作物推广,修路架桥,同样需要银钱。一门大火包的造价抵的上一座县级锦衣卫所的建立,恕在下直言,种老将军当下想要一百门大火包,那是做梦。”
这盆冷水泼的狠,种师道脸都绿了,这就像中书门下的兵部和户部,这两部向来“厌恶”彼此,一个死花钱,一个死不给,两部官员时常互怼。
可不能让他们真吵起来,曾纡眼见形势不对,赶紧插话,提醒大家官家已经回行宫了,诸位需要跟上去云云。
种师道和陶南安各自冷哼一声,一前一后地走了。
牤山行宫很小,但是内里的布置却是很齐全的。童成吩咐小黄门将龙椅搬到行宫门口,林禹州坐定之后,众臣站在殿前广场上向他行礼。
礼毕之后,林禹州开口道:“童成,将他们押上来。”
众朝臣不明所以,他们看着童成领了一队禁军下去,过了一会儿,这队禁军每人押了一个犯人上来。这些人穿着五花八门,有的像平民百姓,有的像地主壕商,还有的就是朝臣们的同僚,官位最大的是一个龙图阁老臣。
林禹州垂首看向坡里括,笑道:“坡里大人,这里面可有你的熟人啊?”
广场上传来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大家都在猜测这些人所犯的事情,听了皇上这么一问,他们心中就有谱了。
坡里括听到林禹州的问话,他的心一紧,几乎不敢朝那些人看。
这些人都是时迁的功劳。坡里括一行人回驿馆之后装作很老实的样子,他们几乎骗过了所有人,但还是能没逃过时迁的眼睛。
坡里括曾经乔装出驿馆联系东京城内的细作,同时还贿赂了朝中亲辽官员,这些行为都被时迁暗自记录下来,所以被押上来的这些人,有细作也有卖国贼。
坡里括知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了,但是他不能当众承认,否则便会给大辽引来灭顶之灾。以前的大辽不惧怕大宋,但是见识过大宋火器威力之后,他胆寒了,血肉之躯怎能抵得过雷霆之怒?若大宋真将火器运用到对辽之战上,大火包开路,火统协战,大辽要怎么抵挡?
见坡里括一直沉默着,林禹州轻笑出声,他敲了敲龙椅扶手,道:“卖国者,杀无赦,把他们拖下去行刑。”
这些被禁军押解的人都被堵着嘴,听到林禹州的话都吓得瞪大了眼睛,那位龙图阁老臣更是吓得晕了过去。但这并没有唤起林禹州的怜悯之心,这些人所犯罪行证据确凿,他会让禁军将证据张贴到东京城宣讲台,也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大宋子民:无论何种身份,一旦叛国,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当众行刑,最能震慑敌人。血腥味很快蔓延开来,坡里括和耶律玄奇还能硬撑着,萧昂和耶律南仙已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