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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言下之意,别把床弄潮了。
    沈晚夕放下碗,苍白的小脸怔忪地看着他,眼里好像有莹莹的泪光,眼神短暂地在云横脸上停留了一会又慢慢顺延到自己的下半身,“我腿……好像断了,下不去床。”
    山中行走难免有个跌打损伤的时候,猎户应该会有办法吧。
    云横冷着脸看向她木筷一般瘦弱的右腿,忽而坐些过去,宽大的手掌刚刚触碰到她右腿,沈晚夕就急喊了一声。
    她腿疼得厉害,心里也有些惊慌失措。
    此前人牙子用铁链捆着她的时候碰到过她肢体,除此之外还没有陌生男子碰过她。
    可沈晚夕又想,几十里的山路他都将她背回来了,碰一下伤腿也没有什么。
    可云横一碰,她浑身还是忍不住瑟缩一下。
    他的手烫得很,像个汤婆子似的,热热的又痒痒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病娇厂督的小宫女》和《暴戾皇叔的冲喜小美人》打滚求收藏~
    以下是《病娇厂督的小宫女》文案
    【绝美病娇真太监*贪财好色小宫女】
    见喜是寿康宫伺候太妃的小宫女,因为笨手笨脚,被安排扫外院,以及给太妃倒洗脚水。
    头一回倒洗脚水,溅到了寿康宫大宫女的鞋袜,被罚了十个板子。
    第二回倒洗脚水,打湿了寿康宫侍卫的衣摆,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
    第三回倒洗脚水,冲撞了来传旨的那位东厂九千岁,洗脚水倒了他一身。
    彼时,那位传闻中阴毒奸险、喜怒无常,还有严重洁癖的厂督梁寒捂住口鼻,怒极反笑,“这是哪来的蠢笨丫头,给咱家剁了她——”
    话还没说完,梁寒便觉腿脚一热,那丫头竟然抱上了他的大腿……
    “漂亮哥哥,别杀我,呜呜呜……”
    数九寒天,梁寒目光阴恻,嘴角笑意愈发森冷。
    这蠢丫头,真是狗胆包天!
    可这怀抱,竟然出奇的暖和,将他衣摆的寒霜都捂化了。
    梁寒忽然想起从净身房出来的那一日,他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疼痛欲死,是一个呆呆的小宫女拿来两块馍馍给他填了肚子。
    她身上暖烘烘的,一边给他搓手,一边搂着他安慰他,“漂亮哥哥,你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人人都说那东厂厂督阴鸷狠辣,这小宫女跟他做对食,恐怕要被磋磨死了。
    可谁又知道,他见不得别人轻易赏她板子
    见不得她日日盯着那帅侍卫流口水
    不肯她便宜了旁人,便只能便宜他自己了。
    *
    他这一生吃过太多苦,唯有见她才得欢喜。
    ☆、你很热吗
    云横一碰,她浑身还是忍不住瑟缩一下。
    他的手烫得很,像个汤婆子似的,热热的又痒痒的。
    云横似乎没注意她的拘谨,只是自顾自地掀开她的裤脚,才看到她腿上布满了手腕粗的棍痕,一条条高高鼓起,青中泛着紫红的血丝,实在是触目惊心!
    沈晚夕慢慢吁出一口气,微不可察地退后半分。
    说实话她并不吃惊,长姐的侍卫下了重手,是生生将她往死里打的程度,后来也不知在水中泡了多久,等到奴隶市场的时候双腿已经很是可怖。
    人牙子自然不会好心给她上药,只是用半壶喝剩下的酒浇在她双腿上简单处理了。
    耽误了时辰没有用药,腿伤才会恶化成这样。
    云横脸色更沉下去几分,当即起身从柜中取出一壶药酒,在手心沾湿敷在她腿上揉搓。摸到膝盖关节处,云横才发现骨头有所错位,他回头看了沈晚夕一眼。
    沈晚夕牙齿打着颤,也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咬咬唇朝他点了点头。
    那么多痛都经历过来了,区区正骨算……
    “啊——”
    “咔嚓”一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右腿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大呼一声,额头的青筋瞬间凸起。
    才一息的时间,这……这就接好了?
    这猎户替她接骨时一点也不手软啊,沈晚夕咬着牙,双手紧紧扯着床沿,发觉自己后背都湿透了。
    云横眸色敛了敛,一脸平静地看着她,片刻后复又低下头去处理她双腿的伤痕,擦上药酒用手慢慢地揉,将淤血化散开去。
    起初沈晚夕还觉十分疼痛,后来慢慢适应了这样的力度,酸痛中还隐隐有些舒适。他手中有粗厚的茧,然药酒的清凉平滑将那种粗糙减去几分,加之手法轻重有度,沈晚夕很快就享受了这种感觉。
    直到那双手无意间触碰到膝盖上方的肌肤,沈晚夕陡然震颤着往后缩了一下,身上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脸色竟也蹭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幸而灯光微暗,她的右脸布满了丑陋的毒伤,又用碎发挡住一些,如此这般猎户应该看不出她脸上的异样。
    当然,云横眼里也只有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而她膝盖上方也伤得不轻。
    云横仍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揉搓化瘀,从前山中的猎户钟叔从山坡上摔下时,他也是如此为他治伤,只需几日便能好了。
    可他揉着揉着,却发现小姑娘的身体出奇的滚烫,比他的手掌还要烫。
    “你很热?”低哑的声音传到耳边。
    沈晚夕眉毛一跳,惊了一刹后才努力平复下心情,可一张口舌头就开始打结:“还好……好像是有些热。”
    云横默了一晌,忽然抓住被角往里头一掀,那被子也不算轻,竟被他一手扔进了床榻里头,沈晚夕整个上身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
    她下意识捂住胸口,连忙低头看了一眼。
    幸好,衣服虽然破烂不堪,但还没有到衣不蔽体的程度。
    云横也没有多看,又低下头去替她擦拭伤口。
    若不是眼前这猎户面容平静冷峻得不像话,且对她的身体似乎半点兴趣也没有,沈晚夕还真以为自己进了贼窝。
    不不,应该还是贼窝。
    正经人家的猎户又怎么会到奴隶市场买女人?铁定是别有目的。
    猎户的手像极了不安分的流氓纨绔,可他为她上药的样子又格外冷静认真,沈晚夕陷入了深深的矛盾,纠结得几乎要哭出来,但愿是她想歪了。
    云横根本不知道半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小姑娘心里的暗潮涌动,他只知自己在治伤,而她此刻是病人。
    一个时辰的功夫,云横替她擦拭完了双腿的伤痕,然后找来木棍将她右腿固定住,再用布条规整地绑好,伤口就算是处理完了。
    云横将药酒放回原位后,用打上来的干净井水净了手,又点了柴火准备烧些热水煮一锅菜粥给她吃。
    小姑娘在家饿得半死,他也有责任。
    云横走出门后,沈晚夕又默默将被子拉扯过来遮在自己身上。
    慢慢地,厨房开始有香气从门缝隙里窜了进来。
    沈晚夕用力地吸了一大口气慢慢吐出,食物的味道啊!
    尽管这猎户的厨艺不算好,但喝下三大碗粥的沈晚夕还是感受到了满满的幸福,这似乎比她在沧州吃过的山珍海味还要香浓可口。
    肚子吃得圆鼓鼓的,沈晚夕又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活着真好,有热乎乎的粥吃真好!她想要尽快治好脸上的毒伤,实在没办法,她也会忍痛将烂肉剜去,一辈子蒙着面纱也好啊,至少能活着!
    “吃完了吗?”云横哑着嗓子问。
    沈晚夕嘴角微微一扬,满意地点点头。
    云横凝视着她许久,随后面无表情道:“吃完了我们拜天地吧。”
    沈晚夕:“……”
    拜!天!地!
    沈晚夕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他,这是什么操作?
    方才她做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说到拜天地?
    这猎户果真想要娶她?!
    云横也一脸的疑惑,他疑惑的是这姑娘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难道他买她回来不是为了娶她?
    先前钟叔是这么跟他说的,村里的男子到了他这个年纪必定会娶妻,所谓娶妻,就是男子花些彩礼钱将女子接回家中,往后一起睡觉生娃,那就是夫妻了!
    后来他在奴隶市场正好看到这个可怜巴巴的小姑娘,正巧他卖了张裘皮挣了二两银子,便顺手将她买下。
    云横原本以为女子在他床上睡一觉这亲便成了,可后来问了钟叔,他又说没有这样简单。
    男婚女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般需请媒婆牵线搭桥,问过生辰八字之后才可定下良辰吉日,男方还需准备一双大雁作聘以示忠贞,待到大婚之日亲自到女方家中迎娶。且相山镇并非人人识字,大多是请镇子上读过书的秀才帮忙撰写三书,即聘书、礼书和迎书,这都是仪式。
    当然,山沟沟里没有那么多讲究,当时钟叔听闻他从外头买了个媳妇回来,赶紧转了口说,“这个更容易,你无父无母,只需同那姑娘拜了天地,此后便是夫妻了。”
    云横丢失了原先的记忆,只记得自己约莫叫“云横”这两个字。听人说他是五年前突然来到山中的,因为身体壮实,力气也大,他便自己搭建了竹屋,做了这山中的猎户。
    他名声不好。
    从前也有人家上门来说亲,可那日他恰好在山中打死了一只老虎,身上沾了血,把那姑娘生生吓晕了过去,此后村里人皆传他残暴嗜血,如同地狱修罗一般煞人。
    除了偶尔与同是山中猎户的钟叔和他儿子钟大哥说两句话,云横几乎没有同其他人打过交道。对于男女之事,也是钟叔常在他耳边唠叨,他这才动了心思。
    当然,云横不在意这些传言,他也并不需要与那些不相干的人打交道。
    昨天钟叔听闻他花了二两银子买了个媳妇,竟是讶异了一瞬,“二两,不便宜了!我家大通当时娶妻连同十桌宴席加起来才花了不到二两银子。”
    云横却没觉得自己亏了,二两对他来说也就是一天的猎物,并不是难事。
    当时钟叔眼前一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姑娘一定是个美人吧?”
    云横努力回想了一下那姑娘的容貌,随即摇摇头道:“似乎……烂了脸。”不过,那双眼睛倒是挺好看的。
    钟叔张了张嘴,愣了下,“那就是勤快!能干活儿也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