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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

      总之,最后,三家铁匠铺子,宋福生是一顿大采购。
    便宜啊,这里的铁比童谣镇便宜一大截。
    他还给自个家和马老太家,买了铁锅。
    自个家目前只有一口铁锅用,通四壮和牛掌柜那屋的灶上,放的是泥锅。
    也给老娘家买一口大黑锅,那屋人多,免得一口锅煮饭,要想着急吃饭,还得等饭舀出来才能炖菜。
    都置办齐吧。
    宋福生给马老太买东西,历来钱不钱的,他就没打算要,白给。而且他主动给,从不心疼,心里很有数。但谁要是明示暗示总主动管他要,他就打心眼里膈应,一向就是这个脾气。
    郭老大也和宋福生打招呼,说想要挪用些银钱,也给家里买了口铁锅。
    后来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三个男人站在街上一商量,来一趟确实太费劲,愣是买了十口锅,想着万一家里那些人都缺呢,一趟就带回去吧,指定剩不下。
    最后,三人分别回到三个铁匠铺子里,又提出来了,让打铁的给他们做“尖尖”,草帘子递过去,意思是,弄那种很是尖锐的铁尖,回头要将这些铁尖尖,布满草帘子上。
    你看看吧,就这个帘子,需要打多少尖尖,不要省,俺们不差钱,最好密密麻麻。
    宋福生要买这个,是因为家里大门那,总不能门口也刨坑吧,那来回推车怎办,来回走人也不行。
    可怎么瞅那个门,怎么觉得那个地方是个大漏洞。
    别哪天大型牲口溜溜达达的就凑巧从门进来,尤其是他家屋门正好斜对着大门方向。
    大半夜的再睡的呼呼的,听不着动静,完了牲口再上炕是吧?再叼走茯苓和小米寿是吧?再啃他媳妇一口是吧?到时候他护这个护不住那个,干又干不过,可不中。
    要知道人过日子,玩命挣钱就为吃饱、穿暖、活的好好。
    在宋福生心里,为了安全起见,宁可花大价钱,宁可这钱白扔,没用上,他也要小心,小心驶得万年船。
    总之,总共这些家伙什,外加铁圆盘,十口大黑锅,以及装了三大袋子的铁尖尖,给宋福生身上的钱花的是干干净净,兜比脸都干净。
    他仨人带着这一大堆走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差点被官府逮起来,逮与不逮,就在仨打铁匠一念之间。
    仨打铁的凑在一起,蹲在街边,对话如下:
    “嗳?咱们要不要报官哪?”
    “差你银钱啦?”
    “那倒没。”
    “没差你银钱,报什么官。这年月,外面兵荒马乱的,出个吧山大王还算啥了不得的事儿。”
    谢谢你善良啊,谢谢最后一个打铁匠。
    家里着急啊。
    也没个电话,走之前说的,两日就回来,可这都四天了。
    宋阿爷和宋金宝眼下干同一个活,就是站河边望。
    其实宋福生努力过,他在空间里给钱佩英和宋茯苓留过字条。
    可他的超能力是只能往外拿,不能往里面放。
    还真考虑到这点了,特意去女儿书房,用空间里的纸笔写的字条。
    但没用。
    他前脚一出空间,后脚空间就给他写的字条扔出来。
    气的宋福生跳脚骂,咋就这么小气,又没往里面放别的,留几个字都不行吗?
    要不说,宋福生一直就认为家里最聪明的是他闺女呢。
    当他再一次怕家里人着急,趁着上厕所的空挡想进空间想办法时,就看见了茶几上摆着一张字条。
    他闺女的超能力是能往里面放东西,人家就能留字条。
    上面写着:
    老爸,你是不是拐哪里买别的去了?你是否平安呀?你要是平安,也是去买东西了,你就拿走一粒木糖醇。
    你要是被别的事耽误了,不是买东西,但平安,什么事也没有,就拿走两粒。
    你要是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要到家了,就拿走三粒。
    你要是很不好,不平安,需要我们去营救,就将这些木糖醇全部拿走。
    茯苓留。
    宋福生就拿走了三粒。
    与此同时,宋茯苓心里有底了,先告诉钱佩英,然后安抚米寿,也跑到河边劝太爷爷了,但老爷子不听不听,非要在河边望。
    还有个人更担忧,那就是马老太。
    儿行千里母担忧,还是去给她买奶牛。
    但马老太忙呀,心里的焦灼硬生生压下。
    这几日自从开拓了奉天城,马老太已经不是原来的老太太了。
    晚上回来咣当往炕上一躺,累的她寻思寻思三儿就稀里糊涂的睡过去,累的胳膊抬不起,凌晨三点半再准时和田婆子出发。
    心里本来因为三儿还不回来,挺烦躁的,但是只要她进城,见到谁,她都一脸笑。
    宋福生回来这天,途径奉天城,特意在酒楼门外的街上等老娘。
    他眼中的老娘,也不知是因为他回来了太高兴,还是因为见到了奶牛,总之,笑得一脸花,跑得非常快,举着订单就冲他跑了过来。
    “儿呀,娘的儿啊。”
    第二百六十一章 四面开花(二更)
    “娘啊,你先别儿了。”
    “嗳呦我的牛啊,”一巴掌给宋福生扒拉到一边:“我的大奶牛,大奶牛?大奶牛,你瞅瞅我,”太真实了,确认完儿子孙子平安后,见到老牛就比见儿子孙子还激动了。
    马老太一把就抱住了牛脖子,差点激动地掉泪。
    能不激动嘛。
    这可不是祖产留下来的,再也不用没志气的和大嫂因为一头牛,吵几十年的嘴。这可是她老太太自个的牛,靠的是劳动人民的双手买下的。
    “娘啊,你也先别牛了,”宋福生叹气:“我饿,俺几个也没钱吃饭。”
    “恩?”马老太松开了牛脖子,随后一拍巴掌:
    早说呀,没钱,娘有啊,我可是你亲娘。
    走走走走走,娘请你们吃饭。
    马老太说着话,回身就望着酒楼,给大郎吓一跳:“奶啊,可别寻思进这里吃饭,这里吃食多贵哪。再说人家也不让牛和骡子在这条街上停留,只让路过。”
    是啊,眼下确实请不起,明明酒楼就在身后就是不敢进。
    蒜黄卖这里,蛋糕也是卖这里,一盘菜指定得挺贵。
    马老太扭过身,晃了晃头,抛开脑子里有那么一瞬冒出的“我一定要有一天,想请我儿我孙进这里吃饭,就进去,”又喜笑颜开张罗着,让宋福生和她走,说她晓得哪里既能吃口好的,店家又让牲口停门口的。
    很凑巧,去的小摊子,正是宋福生之前带米寿和妻女去过的小店。在那家店里没吃上馄饨,还惹了一肚子气,总瞧不起他们问加多少面片子。
    这小二也不知怎的,今儿又问,可今儿他遇上了马老太。
    老太太啪的一声就拍桌子上了,震得头上戴得小花巾都颤了颤。
    说你耳朵有毛病是怎的,还是脑子出问题了,去叫店家来,就你这种要肉馄饨非要让俺们加面汤子的,辞了也罢。几个钱啊,你就狗眼看人低,以为俺们吃不起?上六大碗,纯肉的。
    嗓门才亮呢。
    给小二吓的,也跟着冲灶房喊,六大碗肉馄饨。
    马老太却不放过他:“你要敢往外端时,往里面吐吐沫,”嗓门才亮呢,其他几桌腾的一下全抬头了。
    小二看了看大家反应,都快哭了说,谁吐吐沫啦?
    马老太没空搭理他,她也腾得一下站起身,像会变脸似的,满脸是笑:“邢捕头,巡街哪?”
    人家邢捕头离挺远呢,她就和人打招呼。
    也挺给面子,邢捕头带着四个手下,冲老太太点了点头。
    “这都是我儿子,我孙子,您慢着哈。”甭管人家注没注意瞅,寻思想介绍介绍,在邢捕头那里混个面熟。
    宋福生:“……”
    只是没在家几日,老娘怎么哪哪都知道,捕头也认识上了。
    想到一种可能:“发生啥事啦?丢东西了?”
    老太太说没呀,她还挺疑惑。
    啊,反应过来说,胖丫教的,宁可搭俩钱,也要认识些有用的人。常出入城里,免得往后遇事费口舌,现用现交也不中,最好开头就认识上,混个面熟也成啊。
    然后在酒楼里头,凑巧就见过那位邢捕头,后来打街边路过,也遇见过,就将送城南酒楼的蛋糕匀出大半块,送与了人家。
    嘴上说是卖剩下的,让人别嫌弃,说你们当官差辛苦了。其实这年月,在外面常走动的,都不是傻子,人家心里有数,也有数咱蛋糕挺贵。就这么的,认识了。
    宋福生:“……”拿过老娘手里始终攥的纸看了看,好吧,放弃了,看不懂。
    画的圈啊叉啊的,带点的。
    也没问,瞧老娘这样,就知接大单子了,正巧六大碗馄饨端了上来,宋福生饿坏了,一人俩碗,仨人呼噜噜就吃了起来。
    田婆子像看自家儿子孙子似的,说慢些吃,又拿着水囊去官小二要开水。
    这回小二可不敢难为了,心想:难怪那老太太说话底气那个足,竟然还认识捕头。主动带着田婆子去给灌水囊。
    马老太细瞅瞅大郎,问大孙子,冷不冷,话说的可大方了,等你这回发工钱的,奶一文不攒,给你做新棉袄。又问宋福生:“三儿啊,你们买的这都是么。”指着一车被帘子盖上的东西。满满一车。
    宋福生简略的解释下,郭老大也跟着小声说了几句。
    却看马老太腾的站起身,仨人以为她又瞧见认识人了呢,老太太说:“坏了,我都忘后脑勺去了,我钱可是交了的。你们搁这吃哈,我去去就来。”
    真是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就隔两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