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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节

      第四个菜,锅盖才掀起来,就着热气探头一瞅,会议室里的士兵们就一起吸鼻子,恨不得将香味都吸进肚里:红焖肉。
    得承认,家猪就是比野猪香,肉烂。
    宋福生他们这伙人,在这个菜出锅时,也偷吃了几块。
    五花三层的猪肉、肥而不腻,很是好嚼头,软嫩好吃,入口即化。
    关键宋福生还让人往里面放了点花椒。
    这是他大厨的经验。
    做这种红焖肉,放一味花椒,能提味。
    打比方说,别人家做这个也就是香味扑鼻的程度,但放了花椒后,会比没放的更肉香四溢。
    晚上蒸的是干粮。
    但宋茯苓一看有红焖肉,非得让钱佩英单独给她焖米饭。
    她说这个菜,不吃米饭白瞎了。
    今日红焖肉好吃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米寿才多大个孩子,竟用红焖肉的汤泡米饭,足足吃了两碗。
    不过,兵将们是没有米饭吃的。
    主食是三和面的开花大饽饽。
    耿副尉平日里,真是不缺吃不缺喝,此时却在边吃饭边琢磨:
    过段日子,如果参将来安排辣椒事宜,他想跟在参将身边一起来。
    不冲别的,冲伙食,哪怕是自个带肉呢。
    耿良都这样,就更不用提士兵们了。
    有几个小兵,此时正拿着饽饽站在大黑锅前,掰开干粮蘸菜汤吃。
    你问他怎么不打菜?他们会告诉你,哪有菜了。
    有那种滑头的,第一次打饭少,几口吃完就过来打第二拨。
    而他们几个蘸菜汤的,全赖为人太实在。
    头回打饭菜多,等吃完了再来添,只剩菜汤了。
    ——
    按现代时间算,晚上八点多钟。
    士兵们帮着扒兽皮,帮着拾掇院子,没一会儿就干完,人多力量大。
    阿爷安排完明日早饭的事宜后,就一反常态的挥手说:“都累的不行了,快早些歇着,明日还得起早上山。散了吧,散喽。”
    然后就去了宋福生家。
    而阿爷已经算是来的晚的。
    大郎和高铁头好,就和高铁头说了,胖丫妹子晚上讲话本子的事。
    高铁头也有哥有弟,他再告诉一圈儿。
    他哥他弟也有好兄弟呀。
    就这么的,眼下在不在宋福生家住的,想听话本子的都跑来了,连高屠户也来了。
    高屠户在等待开讲前,不停地说:“胖丫就是有才。俩才都有,有才,有财。”
    屋里面,炕上盘腿坐的,墙根蹲的,自个带板凳来的,满屋子孩子疯跑的,这个热闹。
    宋阿爷用烟袋锅,敲了敲炕沿,维持秩序:“行啦,都别吵吵了,早些讲完,早些眯觉,明日还不少活。”又一挥手:“胖丫啊,开讲。”
    “好的,太爷爷。”
    宋茯苓爽快地应好,听的阿爷心里贼高兴。
    因为这说明,胖丫没少编,能多听一会儿。
    再听听那小嗓音,这丫头像是吃糖长大似的,宋阿爷一脸可稀罕了的模样。
    这丫头才好呢,比她爹还招人稀罕。
    这丫头……
    “没啦?”
    高铁头和大郎他们也问:“完啦?”
    与此同时,宋福生家窗户外面。
    耿良瞪着窗户纸,他是真的很希望讲话本子的小丫头回的是“没讲完,喝口水。”
    可惜,宋茯苓回答的是:“啊,今日就到这里吧,我写这点儿就写了一整日呢。该睡觉啦,我奶还得起早卖点心。”
    阿爷无奈道:“散啦散啦。”
    给耿良气的。
    耿良回了自个屋,有小兵问他洗脸不,他拧眉莫名烦躁道:“洗什么脸,睡觉。”
    躺在炕上,瞪着棚顶。
    耿良在心里琢磨:
    像油纸伞形状的跳伞?
    跳伞没打开时,是个包,打开时是伞状。
    有绳拽着,风力就会让伞带着人飞?
    飞,飞机。
    啊,原来那小丫头讲的叫飞机,不叫鸟机。
    只是形状像大鸟,能上天。
    还有突突突机关枪,还是连发的。
    耿良一个猛子爬起身,划开了火折子。
    将火硝特意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瞅。
    不可能啊,他们这都是挂一下,放一下,怎么可能会连发?
    等回去的,应该问问参将,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过了一会儿,耿良躺在炕上,又摇头笑自己:
    这不扯呢嘛,还回头问参将。
    本就是假的,是话本子。
    是宋福生的闺女天马行空瞎编的。
    他要是真问了参将,参将会不会以为他得了癔症,让他离开神机营。
    不过,得承认,那丫头真会胡编乱造,真敢想,讲的真吸引人。
    嗳?他马上就要走了,这不就听不成了嘛。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丰收啦(一更)
    第二日,宋福生给这些上山的人,准备的吃食里终于有辣椒了。
    不是他抠。
    是需要让秧子缓缓,也让他缓缓。
    唉,舍不得。
    虽然从辣椒长出来后,每日都能摘上些许。
    但是这么多人,就是做辣椒酱,也得好些斤。
    他终于攒足一大筐,单拿出十几斤,让钱佩英带着妇女们做辣椒酱。
    妇女们从灶房出来,一个个眼睛通红,都哭了。
    哭得心里贼痛快,给辣的。
    尤其是用负责剁辣椒的妇女,出来时,一边使劲挤咕眼睛一边吸溜鼻子。
    也不敢用手擦,用手碰哪里,哪里辣的邪乎。
    一坛子酱。
    耿良心里明白这是啥。
    但士兵们不晓得啊,看是酱,也没当回事儿。
    可是到了半山腰,晌午歇口气,坐在冰天雪地里,喝着水囊里冰冰凉的水,吃凉面包时,才知道辣椒酱有多好。
    一大口辣酱下肚,肚里立马热乎起来。
    有的脸被辣的发红,有的直咳嗽。
    那真是,就着一大口辣椒酱,就能造进去一个大面包。
    耿良吃完的感受就是:难怪参将要种,可比胡椒霸道极了。这是掺了酱,如果要是干吃呢,那会不会更过瘾?
    士兵们:嗳呦我的个娘呀,这是啥呀这是。
    有小兵问跟着上山的宋富贵。
    得承认,跟山上来的不少,但是士兵们最愿意和宋富贵说话。
    因为他最能白话,一整还嚎两嗓子。
    很是对士兵们的脾气。
    宋富贵吃凉饽饽也没耽误瞎说八道,“这是俺们汗水掉地摔八瓣,一点点种的。种子逃荒带一路,真的,俺们这伙人丢命都不能让它丢,你们就知道这玩意多难得了吧。”
    变相的告诉大家:看看,这么难得的东西,俺们都舍得摘下给你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