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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节

      做什么,直接想见人家姑娘,是不是也不妥当?
    “妹子,你可别传给三小姐,好多麻烦都是从嘴上来的。不过,恩,明日你也别和马奶奶提这茬,就听顺子爷的,当他们没来过店里。”
    “哥,你说什么呐,我怎么可能传,就是打个比方。不对呀,哥,那要是宋姑娘最近真来了,咱到底要不要送信?我要不要明日侧面帮忙打听?”
    是啊。
    大德子一脸为难:感觉怎么做都不对。
    可难为死两位在外讨生活的十几岁孩子了。
    “这么的,该打听还是要打听,然后咱俩再琢磨送不送信。
    或许,是咱们想复杂了也说不定。
    要知道,少爷的为人,很是不错。
    我看这奉天城的各府公子,都捆在一起也不敌他一个。
    应是我们想多了。”
    ……
    “我是不是想多了?”顺子在浴室外,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在心里细品,就品那句话:“宋姑娘,她,常来吗?”
    当时那语气,啧。
    他伴在少爷身边多年,确定以及肯定,没听过少爷用那种语气说话。
    该怎么形容呢。
    语气里似带着一种:迟疑,不确定,头回亲口问大姑娘的羞赧?
    咳咳,顺子急忙摇了摇头。
    羞赧?少爷不会这个吧。
    少爷就会冷着脸:这事可行,那事不行,滚,可,闭嘴,出去。
    对的,没错,他一定是昏了头了,才会认为少爷语气里有迟疑和羞赧。
    不过,顺子又回想起宋茯苓的长相。
    心想:
    虽然瘦巴巴的,没长开,但是得承认,上回就他去,一见面也意外极了。
    没想到,洗干净了拾掇拾掇还挺标致。
    那哪像是逃过荒的,日日藏在闺阁里的也没她水灵吧。
    那么,有没有种可能,少爷是看中了人家的长相?
    呸。
    顺子轻轻地扇了一下自个的嘴巴子。
    恨自个将少爷想成什么人了。
    少爷要是真喜美人的人,松涛阁眼下就得挤,坐两桌子也坐不下。莺莺燕燕的会好不热闹。
    可惜,少爷压根就不是那种人。
    莺莺燕燕给倒酒,就得将桌子掀了。
    可是吧,顺子脑中又情不自禁转悠,上回那俩人笑着对话的模样。
    是啊,少爷那次笑了。
    还被米寿捅破后,问你为什么要笑,没穿狐裘就走,外面当时可在下冒烟雪。
    下那么大雪,外面没人喊你、没人叫你、也没事,着急出去要干嘛啊?
    想到这,顺子就觉得自个这个忠仆做的不到位。
    那么不对劲,你说他,当时怎么就没注意观察少爷耳朵热没热呢,就顾着想吃饭来着。
    要是耳朵热了,那就说明是不好意思才跑,那就说明……
    “师父,您在干嘛呢,嘀嘀咕咕的。”小全子疑惑得不行。
    “滚滚滚,我想到哪啦?眼瞅着要出结论,打乱我思绪。”踢了小全子一脚。
    “不是,师父,少爷在喊你,该换水了。”
    “嗳呦,你特娘的,你小子怎么不早说。”又踢了小全子一脚。
    小全子捂着屁股:为什么挨踢的总是他。
    陆畔换了里衣,拿着书,坐在桌前,任由顺子给他通发。
    顺子用帕子给他擦了好一会儿,又用梳子梳,偷瞄了一眼一直没翻页的书,想了想,没话找话道:
    “少爷,那个榨烂的和搅蛋的终于做完,您就不用去后院打铁了。
    今晚,您能早些歇一歇。
    最近几日,您是日日打铁,夫人都过问了。
    以为您要在府里又要做火炮,特意嘱咐,那可不成。
    不过,小的也没说您在忙什么。”
    “恩。”陆畔将书翻了一页。
    “少爷,您说,就米寿他姐,不,是茯苓姑娘。
    她要是见了这搅蛋的,应是能挺乐呵吧,您给她可是解决了大难题。
    听说,点心那东西,块块离不得搅蛋。”
    陆畔放下了书,端杯抿了口清茶。
    顺子:“……”你看看,你就品,细品,一提茯苓姑娘是不是?都看不进去书了。
    “要依小的说,少爷,咱就应该直接遣人让茯苓姑娘来一趟,还必须得是她来。”
    陆畔:“为何。”
    顺子咽了咽吐沫,现编道:
    “您都给做好了,她还不得来取?
    再说了,别人来取,他听得懂嘛。那可是您和茯苓姑娘一起商量的。
    图是她画的,您和她一讲,总比告诉别人省事不是?
    而且您是从她手里拿走的画,也得亲手还给她吧。
    另外,少爷,小的觉得吧,真见了面,您也该和茯苓姑娘好好讲讲咱有多费事做出来的。
    一而再再而三拆卸重装,您改了四回呐。”
    陆畔说,“那倒不用。”
    “要得要得,不是说让她领情,而是以防赶明这两个不够用,她又去寻其他手艺人给做,万一那人不懂装懂,说很好做,再糊弄她。少爷,是有这种可能的,点心房多少人呐。所以您得将这里面的,细细的讲给她听,细细的。”
    陆畔忽然扭头问顺子:“这么大,会不够用?”
    顺子:“……”有一种给自己挖了坑的感觉。
    果然。
    陆畔站起身,将里衣整理了下:“那就再去做几套。”
    顺子一脸欲哭无泪。
    他为什么要欠嘴,他想睡觉。
    “少爷,明早您要起早呢。”
    到了后院,顺子进了打铁房还在争取:
    “其实吧,少爷,您觉不觉得,任何事情都是这样。就是比方说帮人家呢,能扶上马就已经很可以了,不需要给全都安排好。如果安排特别周到的话,对方只会觉得,恩,那个……”
    “去拉风箱。”
    陆畔开始脱衣裳了。
    ——
    “你这孩子,干什么非得讲究个全乎,哪有那么四眼叫齐的。这毛病不好,真的,闺女,你得改。”钱佩英一边给宋茯苓垫厚鞋垫,一边磨叽着。
    怎么一回事呢。
    她闺女宋茯苓,这不是写话本子啦?
    里头关于哪国打哪国,当时那不是好几个国家一起干吗?打乱套了嘛。
    用文字表述嫌费劲。
    因为各国从自己的领土起飞,四面八方那么飞。
    最后落在哪,怎么打的路线,这就说不明白了,她闺女写着写着将笔一扔,都写生气啦。
    也是,这个大洲,那个英吉利海峡的,确实是讲不明白怎么抄的近道。
    然后,然后小手一拍挠门,闺女竟决定要自制沙盘。
    还掐着小腰,振振有词:“写不出来,我弄个沙盘,直接模型演示。我就不信了,这点事整不明白。”
    所以,这不就起大早非要跟她奶一起进城,要去逛街,选能替代“美纹纸”的一种纸。
    她奶问要什么样的,闺女说,不用你们帮忙,要自个逛街买去,还要买燃料,买草粉,寻草皮。
    为了些草粉,昨夜给小红的马粮都倒了出来。
    那马粮是耿副尉走时,特意给小红留的两袋子。精马粮是配好的,里面配的正正好好。闺女可倒好,将马粮里的干草都给扒拉出来了,小红在旁边眼巴巴地瞅着。
    而这不是最作妖的,最让钱佩英无语的是,自制沙盘需要用一些石膏粉。
    要知道古代虽然有石膏粉,但是这里的人并不常用这种东西。
    笨琢磨,石膏像,是从西方传过来的,可见西方常用这个东西,咱老祖宗们却没将这个东西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