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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节

      可见,这真是大实话。
    陆畔直视钱佩英,眼前落在钱佩英半湿的头发上。
    从回来后就为给他做饭,没顾得上换身衣裳,擦擦头发。
    这番话,祖父祖母、母亲以及一众亲人从未说出口,想必和眼前的婶婶一样,也是这么想的吧。
    所以他这次来,特意没穿孝衣,没告诉大家他即将要启程。
    真的只是想来吃顿饭。
    想来看看她。
    说初五见,一直不得见。
    也顺便见见这些莫名让他感觉到温暖的人。
    他们很努力的在后方,给予支持。
    支持的程度到了他这次来,竟没有见到宋福生。
    这些是他不知的。
    陆畔对钱佩英笑了下:“谢谢。”
    钱佩英也笑了:“快坐下吃。”
    之后,陆畔在宋阿爷、钱米寿的陪伴下,真的有认真吃饭。
    听米寿讲,姐姐很会吃,麻婆豆腐要拌饭哦,蘸酱菜,哥哥你要这样卷噢。
    陆畔就学着米寿的样子吃饭。
    “哥哥,其实我觉得我家烤肉最好吃。”
    没一会儿,宋阿爷出来就说:“给张罗烤架子支炕上,切些五花肉,辣椒圈,蒜瓣,去园子里薅些生菜。”
    陆畔吃着生菜包五花肉,边吃边与阿爷和米寿笑谈。
    阿爷告诉他,“没想到俺们还挣钱了呢,挣了多少多少。”可实在了,实话往外唠。
    米寿被陆畔问及墙上的道道是怎么回事,“哥哥,那是身高线。那面高的,是姐姐的几条线,这面的是我的。”
    陆畔歪头看着墙面,他就说嘛,她好像是长高了不少。
    所有的人,都以为陆畔这次来,是真的路过。在外面练兵久了回府休假,然后来他们这里坐坐。
    得说没有宋福生在,最近也没有人进城,任家村的消息是滞后的。
    只有宋茯苓觉得,这人今天笑容是不是有点多呀,而且看起来心态特别平和,特别的平易近人。
    太爷爷讲水车拔地而起的盛况,陆公子听的津津有味可以理解。
    但是种地的事,那人明明不懂,却也很认真像入迷了似的听。
    宋茯苓和陆畔从回了家后,是没有什么机会说话的。
    陆畔也不会失礼的看她、找她。
    因为他心里时时刻刻装着,万一,他要是回不来呢。
    这么多人在,会对她名声有碍。
    并且,与她说多了,她会惦记他。
    能回来行,不白惦记,但是连父亲都出了意外。
    “小将军哥哥!”
    陆畔闻声回头。
    河对岸此时齐刷刷地站着几十个孩子,每一个孩子都在。不再是米寿一个人叫他。
    只看这些孩子们忽然对即将离开的陆畔,做了一个整齐划一的动作:比心。
    带头做的,是宋茯苓。
    第四百九十四章 谁没啦?(二更)
    伸出手,比那个动作,那是什么意思?
    带着不解,陆畔向河对岸挥了挥手,示意宋茯苓和米寿他们回去吧,上了马。
    大骏之前让大白胖娘们牵回家躲雨了,还差些让大骏踢一脚。
    大白一直靠着这种时而出现的卓越眼力见,而好运不断。
    陆畔深知,任性这一回,消失这一下午,回城后,他就不再只是陆畔。
    手握铁剑,领兵征伐。
    雨停了,彩虹忽然出来了。
    他一边驰骋在官道上,一边仰头望着彩虹。
    宋茯苓也在看彩虹。
    甭管他这趟来是为什么。
    希望他能一直在后方练兵,只负责向前线输送优良军士。
    如果一定要去战场,希望他选择的不是她和父亲猜测的那条“九死一生”线路。
    只正面迎敌,他是主将,危险会小。
    假如,真是那条战线,希望她带着孩子们比的心,数量这么多,能给他带去一些好运、性命无忧。
    宋茯苓心情忽然有些沉重,这里一点也不好。
    战争、炮火,总是和离别、生命的沉重挂钩。
    别看她和老妈瞧上去挺正常,但实际上,老爸只是在新皇的管辖内押运,一般情况下没啥危险呢,她和老妈也惦记的不行。
    更不用说那些直面冷兵器的人,刀枪无眼,炮火一轰一片,医药又跟不上。
    唉,不能想了。
    宋茯苓又看了眼彩虹,正好自己此刻感情浓郁,画进画里?
    可是,她的画呢。
    “米寿?你来。”
    钱佩英给灶坑填了把柴火,又要准备下一顿饭了,大伙还没吃呢。
    陆畔要是按照现代时间算,下午一点多钟来的,三点多钟走的。平时大伙都是这个时间才做饭,五点多钟吃饭,吃完去地里忙到九十点钟,看不清了再回来。
    “你姐俩又捅捅咕咕说什么,有啥我不能听的?”
    “没啥。”
    姐弟俩嘴上这么说,却拉着手躲到了钱佩英听不到的地方叽叽咕咕。
    宋茯苓半张着嘴看着弟弟,怎么给她画又拿走了呢。
    拿榨汁机图纸是感兴趣要帮她做,可以理解。但一声不吭拿画是啥意思嘛。
    堂堂公子哥,这什么毛病,不打声招呼的呀。
    米寿摊手:他也不晓得,之前在炕上有瞧见过姐姐的画,再之后就没见过。
    “你还摊手,那你当时怎么不知道给我送回来?”
    “姐姐,我那时候多忙,家里都没个男人,围着哥哥要身前身后招待。”
    宋茯苓拧开盒盖,更让她无语的是:
    这是用了她多少沐浴露啊,盒里少一大半。
    外人用,可是变不回来的。
    这款沐浴露在空间里本来就没剩多少,是她的“男朋友”,她最喜欢的中性味道。
    难怪家里都飘着那股“书香气。”
    ……
    与此同时,正押运回程的宋福生,艰难地咽下嘴里的西瓜:“你说谁死啦?”
    途径城池的老乡一脸愁容,像天要塌一半似的:“镇国大将军啊。那么牛气的陆大将军都没了,忽然倒下……唉!”
    就差说,这还能打赢了吗?
    老百姓们觉得这像个征兆,这是老天在暗示他们要完犊子呀。
    反正是不咋吉利就对。
    “爹,你又在胡说八道,嘴上没个把门的。”
    老人家瞬间反应过来,冲宋福生他们尴尬地笑了笑,急忙跟着儿子离开。
    大郎一脸不敢相信:“三叔,他说的是小将军的爹没了吗?”
    “应是。”
    九族的十一位“勇士”,再没了一路回程一路开小灶品尝地方特色的心思。
    宋福生很少对这些民夫们喊话,听闻消息,一脸肃容站在大家面前道:“我知道你们是在故意磨蹭,不愿意回去。”
    四百名民夫很齐心:没错,是故意的。
    因为你这个头,很好,不想与你们分开。
    回去了,你就不给我们当头领啦。
    回去后,我们就不一定会落在谁的手下,不一定要去哪送货了,磨蹭一天是一天。
    “那你们慢慢溜达,我们赶着这十台骡子先行一步,回见。”
    “头,宋头?”
    民夫们急了,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