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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2节

      “一会儿唱戏的会感谢你,你就说,全场你买单。”
    “啊?”宋茯苓觉得不行啊,先不提钱不钱的,不是,要提钱的,这可是五百两啊。
    再者说,爹,我是您女儿,是知府千金,影响不好吧。
    宋知府手搭在二楼栏杆上,冲女儿微一扬头,上。
    不就五百两嘛,当没有。
    爹在这里坐镇,看谁敢说影响不好。
    “可是这钱,这钱?”宋茯苓赶鸭子上架,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了,因为下面戏台上唱角全出来了,在向二楼她所在的方向跪地感谢,她这不上也得上。
    宋茯苓发现下面的各桌也在看她。
    她站起身微一抬手,从楼上到楼下的小二们当即不停传话:
    全场各桌,宋小姐请客。
    下面各府少爷们,难得出来应酬一回的颜系涵也在,纷纷:“……”
    没太看清宋小姐,但却看清二楼灯下的宋知府,正脸上带笑看女儿,像是在夸赞一般,端起酒杯向女儿示意。
    宋茯苓大松一口气,松完就扭头对老爸笑。
    钱佩英喝酒水呛住了,米寿正在给姑母拍背,“姑母,吃啥卡住啦?看能不能吐出来。”
    当日很晚,这几人才野回家,阿爷都已经睡第二觉啦。
    金宝一边烫脚一边问米寿:“干啥去啦?”
    出门膨胀去了。
    米寿说:“别提了,老刺激了。”
    过了太多年艰苦朴素的日子,头一回。
    而钱佩英指定是要数落宋福生的。
    买首饰时,她就没吱声,因为那是置办正物,花多少都不可惜。
    可这算啥?五百两,就这么撒没啦。
    “你看看娘,人家买马,你再看看你。装都不会装,老宋啊,你这是咋的啦?”
    甭管钱佩英怎么数落,宋福生都是好言好语,给媳妇端洗脚水,毕竟这属于偷,偷着从空间拿出来的银票,没和媳妇商量。
    可转头伺候的媳妇睡着后,宋福生双手枕在头后,眼中毫无睡意。
    他没咋。
    他只是希望茯苓有许多没尝试的,都是由他这个爹领着。
    不是一直说,从来没有挥金如土过,挥一把。
    他不差钱,他差的是闺女还能不能给他这个机会挥金,就怕以后有了丈夫,就用不着他这个父亲了。
    第八百一十八章 时光飞逝,我回首从前,曾经是莽撞少年
    第二日一早,宋茯苓穿着一套粉缎衣裙,长发上面半拢,下面披着,端着饭碗,主动坐在她爹身边。
    “嘿嘿。”
    这声嘿嘿里,有不好意思让老爸破费了,她一抬头就是几栋房子没了,有心知老爸一定会被老妈数落。
    反正什么都有啦。
    宋福生夹一筷子菜放到茯苓碗里,望着坐在跟前儿漂漂亮亮的女儿,也回之一笑。
    高兴就行。
    其实照他说,这都差点事儿。
    花五百两,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效果。
    毕竟这里没有音箱,没有香槟开瓶庆祝,那戏楼更不会来个事儿,一点儿眼力见也没有,都不知道给他闺女送捧花啥的。全场就该站起来对他闺女鼓掌,一点感恩的心没有,全场没礼貌。
    唉,总之,委屈啦,女孩子来古代太遭罪。
    女儿一个现代的大学生,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小姑娘。
    一个时常逛书店,喝奶茶,在大学校园的甬道上跑跑步打打球,无忧无虑的买漂亮衣裳,经常性的发视频,老爸,我正在哪座城市玩。
    结果到了这里,哪哪都去不了。
    咱说实话,也没地儿可去,真没啥新鲜的。
    坐在马车上,一把瓜子没嗑完,就能逛完黄龙商业街。
    然后又怕太出挑给他惹闲话,干什么都很懂事,不用嘱咐就收着。
    和这古代的姑娘家吧,农家的,张嘴闭嘴就是过日子的事儿,聊不到一起去。和他家现在门第相当的吧,那更邪乎,小小年纪,一个个大家闺秀也不嫌害臊,早早就为出嫁忙乎,所以说,闺女还连个共同话题的朋友都没有。
    钱佩英看不下去眼了,瞧那父女俩相亲相爱的样。
    不用问,就知晓,你瞧那老宋黏黏糊糊的表情,一筷一筷子给女儿夹菜,那指定没轻了脑补她闺女不容易。
    有啥不容易的?
    咱分和谁比。
    快别在天上飘着了,到啥时候说啥话,咱在古代呢,就要和这里的原住民比起。
    你非和现代比,那是自个找别扭。
    要是和这里的姑娘比,就没见过能像她家茯苓这么自在的。
    大马车坐着,她一个姑娘家,坐着她爹官阶的车嗖嗖的,想去哪就去哪,哪有禁足那事儿呀。更是从来也没缺过钱。
    柳夫人说过,大家闺秀都是按月拿钱,一年四季的衣裳鞋袜布料都是有数的给添置,她姑娘啥时候按月啦?
    钱佩英摆了下戴红宝石的手:“你快别给她夹了,那碗里都要冒尖,你吃完去前衙,别晚喽。对啦,昨晚我都忘了,你让秦主簿给我找木匠。”
    “找木匠干啥?”宋福生疑惑。
    桌对面的宋福喜听到这话,也抬起头看向三弟妹。
    他不就是木匠吗?虽然眼下干包装那一套活计,但是家里有什么修修补补的活就吱声呗,自己家人。
    钱佩英发现大家都瞅她,特意向马老太汇报道:“娘,胖丫那鞋和衣裳,太多了。尤其那鞋,都挺贵。正好她那屋大,不像别家屋里住丫鬟仆人,我寻思收拾出间屋给她整个衣帽间。”
    马老太先是疑惑,啥是衣帽间?
    听完直在心里说,长见识了,又长个见识。以前听都没有听说过,还要给鞋、衣裳包括孙女那鞋头花首饰都放在一个什么柜子里。
    “放我那里挤挤呢,我那长公主给的大柜子都不知晓装啥,全是我舍不得扔的破烂,给她装呗?”
    钱佩英委婉拒绝,就不了吧,换衣裳麻烦,也瞧上去不规矩,您那柜子,她一个做晚辈的还是别用了。
    马老太就不强求了。
    三儿媳,臭讲究多。
    臭讲究多,好啊,他们家就是太不讲究了。
    三儿做官到了这程度,咱家又和国公府是那种妙不可言的关系。
    三儿媳是胖丫的亲娘,她算是看明白了,富人圈子,要是讲究不多还让人瞧不起呢。
    嗳,那才奇怪,就这么怪,艰苦朴素这种好品质在某些时候竟成了不好的事情。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三儿媳臭讲究也讲究得起,身旁有她儿子,还会生,生出个胖丫,往后更能招回家来一位更有钱的金龟婿。
    她就不说多管多招人烦啦。
    所以,她近两日在抽出精力只归拢老二媳妇,给放在身边带一带。
    日子已经过成这样,那位还在那里扣扣搜搜省。
    她当婆婆的,说句心里话,有时候都有点瞧不上眼。别在外头听见盐长几文钱都炸毛,丢不丢人?你得跟上脚步啊是不是?
    要不然日子长了,万一老二有啥想法,嫌媳妇糙,嫌媳妇斤斤计较,嫌媳妇穿的不好看丢人之类的,她一个当婆母的又能咋的?能硬按住头不?
    其他老太太端着饭碗,寻思话:哎呦,什么换衣裳怕麻烦,竟整那花里胡哨的,还是家里条件有。确实,她们有,很有。
    宋福喜拦住:“弟妹,那柜子啥样的,我给侄女做。”
    朱氏立马急了,你去做柜,那咱家不挣钱啦?
    结果没等钱佩英拒绝呢,宋阿爷就道:
    “你一日挣多少银钱,一堆的活,耽误一日就少一日银钱。做柜子找木匠又能花几个,这么大个府城,还非得你来?又不是出嫁的柜子需要你这做伯伯的亲手表心意。”
    老爷子心里明镜的,咱家能这么团结,就是因为将这些小事区分开。免得出现有人背后抱怨的情况,说帮忙干活少挣钱了啥的,别的,该干啥就干啥。
    别小看这些小事,很容易为一点点就留隔阂,那凑到一起就没意思了。
    所以,他一直给把握着分寸。
    也骄傲于自己老了还很有用,给把握的很好。
    福生说过,大海航行靠舵手,他就是那个剁手。
    本以为柜子这事就这么定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要不然钱佩英也不会随口说。
    却没想到,宋福生又来劲了:“那这么的,别着急,就一起吧,我让画师再给出个图,给闺女那床也换啦。”
    他听人讲过,大家闺秀有一种架子床,像个带化妆间的小屋子似的,相当于屋里装着一个小间。
    掀开纱帘,进那小间就是梳妆台,然后是架子床,上面都木棚遮上,幽静得很。
    晚上,弄的暖暖呵呵的,闺女往里一躺,看看书,梳梳头发,指定好。
    在吃早饭的各位,尤其女眷们,听的那叫一个羡慕就别提了。
    桃花摸了摸孕肚,妹妹是她眼中第一有福人,三舅和三舅母都不知道该怎么伺候妹妹了,还加上姥姥。比她这个成亲的俩人用的家具多出那么些样式。
    马老太的大儿媳何氏,是笑呵呵的站起身拿过胖丫的空碗去添饭。
    一边添饭一边笑呵呵琢磨:
    据三弟说,大郎将来的媳妇在娘家也很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