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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总有这样的自信。
“取小炮、装弹上阵!”
掏出别在腰上的枪,帝辛率先跳下了车,领着一个个卸下了小炮和弹药的炮兵上了城门,井然有序地命着他们在城墙上把小炮架起、一下下强而有力地冲着底下的倭寇开炮。
经过先前的一番混战,城墙上照明用的灯,早就被击破了。
黑暗里,倭寇看不清宛平城墙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分明,前不久,他们才刚觉得华夏的军队要支撑不住、他们可以准备破城而入了,没几分钟,“轰轰”几声响,几枚炮弹胡乱落下,在他们不远的地方,瞬间炸开。
跟着帝辛一道赶来支援将士们当然也看不大清城墙下头是个什么情况,他们只能大概判断着倭寇们的方位,但凡听见下头还有人喊叫、还有人开枪,手里炮弹和子弹的射击就决不能停止。
倭寇们早在帝辛他们赶来之前,就把他们带来的武器装备给用了个七七八八,这个时候拼炮弹,他们又怎么可能拼得过光炮弹就带了满满两车子的帝辛?
光是将士们的一番狂轰乱炸,就足够倭寇们受的。
更何况,同其他眼前一片漆黑、只能眯着眼才能稍稍分辨人影的人不同,用夜幕来作为天然防卫的倭寇们在帝辛的眼前是无处可藏的。
“砰!”地几声响,帝辛手里的枪每响一声,倭寇便又一人应声倒下。
枪枪毙命,久而久之,竟是叫人分不清到底是死在那混乱炮弹下的倭寇多,还是死在他枪下的倭寇多了。
形势当即反转。
城墙下,稳稳当当被护在后方的倭寇军官,眼瞧着自己带来的六千人,转眼就只一千来人,又气又急,一巴掌甩在了询问要不要撤退的士兵脸上
“皇军不可能撤退!”
蛮横地扯住身边跟着的胖子翻译官的衣领,推到那士兵的面前,“去!带着他去让华夏士兵停止攻击!”
“是!”
恍然了一瞬,那倭寇士兵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军官话里的意思。
用几十个士兵做成人肉护盾,那士兵等离城墙离得近了,回头看了一眼还畏畏缩缩地跟在自己身后的胖子翻译,连忙啐骂一句,把他拉出来、照着他的屁股重重踢了一脚
“你,按我跟你说的,跟城上的华夏人说!”
被踹得一个趔趄,那胖子翻译也不生气,惊慌地抬头,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有不长眼的枪子儿刺穿了自己的脑门,压着身子,赶紧躲回那士兵的背后,这才像是找回了安全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上面的人都听着,快别打了!别打了!”
饶是这胖子翻译自己也觉得倭寇们挺无耻的,却还是蜷缩着身子、咧着嗓子冲城墙上大声喊着,“皇军这是在搞演习!大家不要误会了!免得伤了两国的和气!”
演习?
大抵是没想过倭寇用几十个人的性命护着两个人过来,就是为了喊上这么一句话,说上这么一个理由,帝辛微怔。
甚至姬发、女娲、姜子牙,要亡他殷商,都知道高举百姓和仁义的大旗。与之相比,“演习”这个理由,是不是也太过敷衍和无耻了?
帝辛唇角正要勾起一抹嘲意,神思流转间,却忽然想到了连陆云生自己也没太注意的一件事
当年东北沦陷的时候,倭寇攻进沈阳东北军的军营,一开始用的是空包弹。空包弹确实是用来演习的没错,他们是到了后头,瞧见东北军的战士们直愣愣地杵着也不反抗,这才在后来用上了真枪实弹的。
许多年过来,陆云生一直都没搞明白,当年倭寇们刚开始攻击的时候,为什么是用的空包弹。只是后来东北都已经彻底沦陷了,陆云生觉着再纠结这个问题也没什么意思,渐渐就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以至于帝辛也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
若不是底下那汉奸翻译喊的话,他兴许想不起这个快要被陆云生遗忘了的问题,也兴许不会有了那样荒唐的想法
是不是,当年在东北的时候,倭寇们确实就是准备了这样两套方案的。
他们假装突袭进攻来测试东北军的态度,如果东北军反抗得激烈,他们就假装成是他们的一次突发演习,和和气气地散了。如果东北军反抗力度不大,那他们就假戏真做,一举把东北拿下。
也就是说,是东北军的“不反抗”和“屈服”,反倒让他们成了倭寇镰刀下的绵羊了?
帝辛眼睛无意识地睁大,有些愕然,恍然之间,就想感叹一句世事弄人。
如果他想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说不定,按照原计划,这些攻向宛平的倭寇,可能一开始也是制定了先用空包弹测试华夏驻军的反抗态度的。
只是,或许连他们自己也没想到,他们的这一套方案还会有用上的一天。
是华夏一度的退让和软弱,膨胀了他们的自信心和野心,以至于他们连用空包弹测试的时间也不愿意浪费,盲目就自信于战场上,华夏的将士遇见他们,不是退让,就是落败。
帝辛唇角那一抹满含嘲意的弧度,最后还是勾了起来。
倭寇们用了空包弹来测试过后,用“演习”这个拙劣的借口都已经足够无耻了,更何况他们一上来,就是一番真枪实弹的狂轰乱炸。
“陆司令???”
北平守军驻守在宛平的这位团长已经知道帝辛此刻的身份,他听得城墙底下汉奸翻译的叫嚷声,下意识地就偏过头去望向帝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