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想了想,问：“曦辰神君？”
    贰青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块曦辰弟子玉牌，抛向白素贞，“这是师妹的弟子玉牌，灵力认主，内有十二年份额的外门弟子俸禄，师妹自行取用。如今人间规矩甚严，玉牌可当路引用，师妹夯实境界后，尽快到京城灵修部登记，去曦辰宫金丹界留下印记。”
    白素贞接过玉牌，还有许多话想问。贰青已经提起药锄，跨出几步，一步百十丈，眨眼消失不见。
    “灵修部？曦辰宫？金丹界？”
    白素贞满头雾水，看着手中灵光剔透的玉牌，输入一道灵力。玉牌内有个横竖丈余的空间，内中放有道袍玉冠、拂尘金剑，都灵光熠熠，不是凡品。还有数匣子纸符，百十瓶灵丹。
    匣子和玉瓶上贴着黄笺，用蝇头小楷标注灵丹和纸符的功效禁忌。
    白素贞在黎山老母座下修炼千年，见过的灵丹加起来也没有眼下十分之一多，听贰青的意思，这竟然只是十二年的弟子俸禄。
    “便是天庭，也只有神将才有这等待遇，老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白素贞腾云飞向京城，一路上遇到七八个或御剑或腾云的同道，来去匆匆，说是送快递。人间城镇出现高楼大厦，城与城之间有八车并行的宽阔官道相连，许多低阶的练气士像凡人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蒙童念着的不是子曰夫子云，而是造化升灵……
    “山中一日，人间一年……难道人间已经过了数千年？”
    白素贞来到京城外，远远就为恢弘壮丽的水晶塔震惊，城内飞行法器穿行如梭，再看城门口熙熙攘攘的路人，一个个都是修士，连城门守卫也是筑基修士。
    “上面的师姐，城内禁止飞行。”展昭从城墙下的茶楼探出身子，扬声提醒。
    白素贞看了眼从耳畔飞过的花生米，循声望去，见到青年的面容，吓得落下云头，惊呼出声：“二郎真君！”
    “又一个认错的，真那么像？”展昭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旁边的同伴。
    白玉堂一袭白衣，面容冷峻，如冰雕雪彻而成，正端着一杯酒慢慢抿，听言微微抬眸，眸中含笑，温柔了眉眼：“帝君威严天成，不像猫妖。”
    “我要是猫妖，一定先逮你这白耗子！”展昭夺了白玉堂酒杯，一口喝掉。他拿起桌上的剑，跃下茶楼，朝白素贞拱手，剑上挂着的红穗子一摇一晃。
    “我是展昭，那是白玉堂，开封府护卫。师姐瞧着面生，第一次来京城？是要去灵修部登记吗？灵修部在开封府对面。我们正要回开封府，师姐不如一起？”
    白素贞稳定心神，听展昭问了一堆，又自问自答，只能微笑点头。
    早几百年，二郎真君还没上天当司法天神时，白素贞见过几次对方，跟展昭真的很像。
    白玉堂在桌上放一块银子，也跃下茶楼，恰好落在展昭和白素贞中间，朝白素贞微微点头，再跟展昭道：“时候不早。”
    展昭一笑：“对，我们快走，再迟登记处的师兄要下值了。”
    城内虽然不准飞行，但有灵子飞车，从城门口到开封府的直达车只要五个铜板。
    白素贞目不暇接，看什么都很好奇。
    展昭善解人意，主动介绍近年出现的新奇物品，比如最受欢迎的灵子光脑。
    “在灵修部登记后，造化经筑基以上修为可以免费领取灵子光脑，光脑中有随机附带的《修真系统》，能观测到自身境界、身体详细状态、灵力运行路线等，有助修行，建议师姐注册登录……灵修部到了，登记处还有一刻钟下值。”
    “多谢展师弟，我名白素贞。”白素贞朝展昭福了福身，抿唇而笑，转身进了金柱玉瓦奢华刺眼的灵修部。
    展昭睁大眼睛。
    “还看？已经进去了。”白玉堂拿着一个水蜜桃塞到展昭手中，“吃个桃，说了一路口不干？”
    “干。妖灵司的司长是白素贞，但从没出现过，大家都猜白素贞是何方神圣……不愧是老师钦定的白司长，妖气极淡，感觉很危险。希望她跟杨兄能早日完成交接，梳理妖灵司的乱局。”
    杨文广是人类，修为也只是炼气，许多妖类不服，导致妖灵司山头林立，三五不时就有妖邪作乱。
    展昭想着，将桃子在衣服上擦了擦，正要吃。
    “展师兄，白师兄。”
    一个七八岁的男童从开封府内冲出来，速度快得像一阵风，绕着两人转了几圈才停下。
    展昭看看手中的桃子，眼中略带不舍，但还是塞给男童，“沉香啊，跑这么快，又被公孙先生罚了？”
    “才没有，是官家来啦，正找你们，好像是让你们参加什么跨界考察。”沉香接过桃子，从兜中掏出一把松子当回礼给展昭，“展师兄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舅舅等下会来，你们这么像，如果能做道侣就好啦……”
    白玉堂皱眉，冷眼扫过去。
    沉香吐了下舌头，又像风一样刮走：“我去买青绣娘娘的桃花饼，展师兄晚上记得来我家。”
    展昭摇了摇头，将松子分给白玉堂一半。
    两人刚进府，迎面遇上李公甫。
    “李捕头。”
    “展护卫白公子，正要去门房给你们传信，包大人请两位去秀竹亭。”李公甫压低声音，“官家也在。”
    秀竹亭，作为公孙先生的书斋，这里是整个开封府最雅致的地方，白玉堂的房间除外，那是富贵养出来的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