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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都办妥当了。”
“取一坛虎骨酒给徐国公送去。”
朱棣说话时手里把玩着螭虎玉佩,话音刚落,手便松开,玉佩落地而碎,声脆悦耳。
丘福缩紧脖子,安静如鸡地告退。
次日,天刚蒙蒙亮,徐达便抵达平安观。
他大步流星走到会客堂,自带着杀场将军威风凛凛的气势,张口便询问徐青青考虑得如何。
那一双眼充满了期待、渴望、审视和逼仄之意,比酸萝卜炒粉复杂多了。
因为昨天没找到婴孩的遗骨,徐青青现在也不确定原主是否真为魏国公的女儿。
如果是,血缘关系割不断,她有义务认祖归宗,回去探望原主生病的母亲。如果不是,似乎没办法不是,瞧魏国公如今这架势已然认定她了,所以还是要参照第一条。
对方可是当朝正一品大员,有功勋、有爵位、有军权,在封建社会里,这就是一座坚硬的大山。而她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小道姑,一个脆弱的小鸡蛋。她连石头都撞不起,更别说撞山了。
在没有第二种选择的情况下,小鸡蛋懵呆又明智地点了头,应承下来。
徐达乐了,笑得颧骨仿佛高出一截。他二话不说,立刻带徐青青回京。
三日后,他们便抵达魏国公府。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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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进府
徐达经过这两日与徐青青的朝夕相处,发现她聪明机灵,能言爱笑,已然渐渐有些喜欢她了。
如今带她进了国公府,这里自是巍峨气派,非小道观可比。徐达本来有点担心她小地方出身,会有点怯场。没想到她进府后,只略略扫视几眼周围的环境,便一路步伐稳健地跟他到了后院的花厅,仪态落落大方。
老夫人蔡氏带着一屋子的媳妇孙子孙女们等候多时。她瞧见儿子笑呵呵地带进来一名小姑娘,蔡氏便知道是她流落在外的孙女了,禁不住哭起来,忙叫徐青青到跟前来。
蔡氏仔细瞧着徐青青的五官,再看眉眼,水灵灵的杏目,巧鼻儿小嘴儿,五官秀致温婉,神韵却透着机灵劲儿,可知这丫头绝不会是个闷葫芦。这倒是好的,老了老了,就怕安静,她最喜欢年轻的孩子们活泼了。
蔡氏捧着徐青青的小脸儿,禁不住直叹,长得可真像她大儿媳。
众女眷们纷纷附和此话,“远远瞧着还以为是一个人。”
大家禁不住拉着徐青青,你一言我一句,问东问西。
徐青青耐心地一一答了,顺便将屋子里的众多亲戚认了个遍。
早听说这位从凤阳带回来的大小姐,是在乡野道观里长大的泥腿子。在场有几位女眷还暗暗等着看笑话,以为她终归没见过世面,难免会出丑。却没想到人家应对有度,嘴儿又甜,几句好话竟把刚掉眼泪的老夫人给哄好了。
这可了不得了,本就是遗珠找回,容易惹人怜惜,如今瞧着竟还是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以后势必会更得宠爱了。
徐达在旁含笑看着,越加满意自己认回来的女儿。他骄傲地翘起稀疏的山羊胡,伸手唤走徐青青,带她去见谢氏。
“爹爹,书儿能同你们一道去么?”
娇弱悦耳的女声突然传来,场面顿时静了。
声音的主人刚进门,青碧色襦裙上头绣着彩蝶飞花,行走时蝴蝶若活了一般在裙摆上飞舞。
她身量十分纤瘦,巴掌大的小脸秀色可餐,皮肤特别白,白得发光,肉眼可见的剔透细滑。由一名穿着体面的丫鬟搀扶着走来,少不得有弱柳扶风的孱弱气质,当真是人人见了都忍不住怜惜。
“你这丫头,既然病了怎么不好生养病。”蔡氏蹙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怜惜。
“妹妹终于找回来了,孙女儿岂能躲着不见。”
徐妙书抿起惨白的唇角,突然提起裙子,便给徐青青跪下。
“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出生,妹妹也不会遭那恶人算计,被害得流落在外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我给妹妹请罪,不求妹妹原谅。”
徐妙书边流着眼泪边给徐青青磕头。
屋子里大多数女眷瞧这一幕,都觉得徐妙书的这种举动有些冒犯了。人家刚回来她就当众说这些,太容易刺激人了,好歹容人家缓一缓,慢慢说才好。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为之,可瞧她诚心赔错的样子又不像,她也是个惨的,搁谁能受得了突然从亲生大小姐到野丫头的身份转变?
徐妙书哭得可怜兮兮,摇摇欲坠。
大家见状免不得要劝慰一二。
“书儿当年只是个刚出生的孩子,错不在她,都怪王氏那个祸害,只恨她死得早,没办法找她算账!将她从族谱除名,尸骨从徐家祖坟刨走,都算不得解气!”蔡老夫人气恨得直拍桌。
徐妙书哭得更加愧疚了,白皙精致的脸颊流着晶莹的泪珠,纤纤瘦瘦的身体瑟瑟颤抖如同风中摇曳的小白花。
徐青青禁不住掏出帕子,蹲下身来看着徐妙书。
“你说的没错,当年你要不出生,便没有后面的事。”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了。连徐达都没有想到,徐青青居然会当众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她有怨念倒是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