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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还……”金发的少年抓狂似的揉着自己的头发,“话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又是不怕阳光又是装在箱子里,带着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鬼!我看你就叫鬼治郎算了!……等等该不会你也是鬼吧!”头那么硬根本就不像人类。
炭治郎一脸认真:“我是人类。”
“是!对不起!”
“发生什么了?”九原柊看向地上盖着我妻善逸的金色羽织,似乎昏迷过去的嘴平伊之助。
“柊先生,您也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灶门炭治郎扬起笑容向他招了招手,“这个人是嘴平伊之助,刚刚挨了我一记头槌,现在晕过去了。请放心没有生命危险的,大概过一会儿就会醒了。”
“……这样啊。”
大概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九原柊沉默一下后就走到伊之助旁边,坐下来检查着他额头上已经肿起来的伤口。
就算炭治郎说没有生命危险,他还是不太放心,毕竟那可是把鬼打得骨裂的头槌。
所幸似乎真的没有太大问题,意识到这一点后九原柊松了口气,把他身上的羽织稍微往上掖了掖。
感受到空气中怀念的气息,炭治郎有些疑惑地看向九原柊。
“您认识他吗?”
九原柊点点头:“以前教过他一段时间。”
“您在狭雾山提起的徒弟就是伊之助吗?”炭治郎恍然,“原来如此,您是他的师傅,怪不得他攻击的方式有点眼熟。”
“……只能说曾经是。”九原柊叹了口气道,“我把他从山里带出去,教了一些功法。但在三年前我变成鬼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他的师傅了。”
他把伊之助抛下了,实在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自称他的师傅。
而且这孩子现在应该已经不需要他了。
他应该在乎的是如何变回人类,如何更有效地杀鬼,如何找到那些上弦鬼月和鬼王的位置,去结束这一切。和这些目标比起来,就算伊之助讨厌他,想要杀了他,从此与他形同陌路,都应该是次要的事情。
应该是这样才对。
——要逃避的话,借口总是有很多。
“炭治郎,在伊之助醒来之前我就会离开,之后就拜托你们了。”
“诶?”
“他已经发现我是鬼了。”九原柊说着就站了起来,拍了拍羽织上的灰尘转身就想走,“等变回人类了我会再来找他。”
有炭治郎和善逸在的话,应该也不用担心。
“请等一下,柊先生!”
九原柊转过头,看见一脸严肃的炭治郎,“怎么了?”
“您刚刚说,是您把伊之助从山间带出去的?”
“嗯。”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也许三年前您抛下他并非出于本意,但这次您就不能好好谈一下吗?再就这么离开的话……”
炭治郎犹豫了一下,最终眼神澄澈而坚定地看向他。
“我觉得这对伊之助来说残酷过头了!”
“……!”
“你居然在替那只野猪担心吗?”我妻善逸瞪大了眼睛看着炭治郎,用手戳着他把人槌晕后依旧毫发无损的额头,“我说你也太滥好人了吧!他刚才可是差点把你的箱子都捅穿了!”
“但是善逸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这、我……”
“因为善逸是个好人啊,”炭治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的鼻子很灵,所以我能知道。”
“不不,别开玩笑了,就算你说这种好话我也……”
炭治郎和善逸接下来又说了些什么,九原柊都没有听见,他只是转过身去看着地上昏迷过去的伊之助,发了会儿愣。
“我都在做什么啊。”他喃喃着。
是啊,就像炭治郎所说的,残酷过头了。
如果不是自己当初为了传授太吾的功法,把这孩子从山里带出来培养,伊之助肯定还安安稳稳地做着他的山大王,每天无忧无虑地只知道跟动物比力气。
虽然他们都不是擅长表达情感的人,但的确是自己让伊之助习惯了与人相处。让他习惯了,又把他抛下了,现在又因为内心的胆怯还想再抛下一次。
给了人期望之后又将其破碎,那样的痛苦……
九原柊握紧了拳。
那样的痛苦,自己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才对。
对不起。
那些曾经在竹庐里看着月亮的记忆真的尘埃落定,往昔一去不返,那个给你造出飞驳鸟的人已经出于自己的选择变成了这副非人的模样。
九原柊从来不会对成为相枢的事情感到后悔。
但是。
“对于抛下你这件事……真的对不起。”
当嘴平伊之助醒来的时候,听见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他看见那人的样子和三年前别无二致,手上拿着坏掉的飞驳鸟,坐在阳光下,在自己身边,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木原?”
“是我。”
不要说了。理智在劝他。
伊之助已经和你毫无关系,你当初抛下他的时候就应该想好这个结局。
把东西还给他然后从此两清吧,你只身一人战斗的决心哪去了?
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我会尽快修好。”
一切都是偶遇。
仿佛午后阳光下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