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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要出家?”贾珍惊讶瞪圆了眼,“太好……好……好奇了。我怎么不知道?娘她知不知道啊?难不成我最后一个知晓的?!”
说到最后,贾珍还生气了:“你竟然不跟我说,祖父都说了,我是大人了,也要知事的。”
贾敬:“…………”
贾赦假惺惺劝着:“哥,别生气,独苗独苗独苗!不能打。”
说完,贾赦还三两下窜到贾敬身旁,压低了声音,“看看,出家还不如生娃,趁着你和大嫂还年轻,再生一个。那他就不是独苗,随便揍,揍坏了也不心疼。”
“赦叔,你什么意思啊?”
“我说你爹心疼你呢,正话反说,激将法,学过没有?还真等着他揍你啊,完全没点求生欲,一看就是缺少竞争。”贾赦边说,抬手想拍贾敬的肩膀,岂料被人毫不犹豫的避开。
看看自己停留在半空的手,修长白皙,在阳光照耀下还能不要脸的自夸一句像上好的羊脂玉呢。就算不是,那也是青葱水嫩的,完全跟不脏。贾敬也没洁癖,他跟贾敬关系不错的,跟着人屁股后头长大的,还同、床、睡、过呢。
贾赦愣愣的看着贾敬,“哥,你这样子太……太令弟弟伤心了。”
我也是求生欲特强烈了。
这贾敬绝逼有问题!
第4章 一劝贾敬
这两就是荣宁一贾日后的家主。
一个蠢中抖些小机灵的堂弟,一个浑身是胆,就没长脑的亲儿子,这两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就脸了。
起码,不开口,看不出草包内涵来。
想着,贾敬眼里都带着一股求死之气来,以他一人之力,在这暗流涌动的政局中护住两人,保全两府,延续贾氏一族,简直是要命。
可偏偏这就是他的命!
贾敬缓缓坐下,眼睛望着桌案上平摊着开的《阴骘文》,垂了垂眸。的确要多看看这些命数之言,否则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要打人的欲、望。
“贾赦,去跪祠堂前,再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原原本本道出今日来意。以及,”贾敬眼睫一抬,看了眼端坐的贾赦,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冷意—贾赦偏爱臭美,仿着破话本里的什么君子之风,偏爱折扇一把,慵慵懒懒的往椅子上依靠,活像没筋骨的一团泥巴。绝不会像眼前,不用训,就正襟危坐。
于是,贾敬声音不急不缓,却似寒冰,字字透着冷意:“回答如何口出出家之言?”
书房的氛围瞬间有些冷。
贾珍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
看着恍若猛兽捕食,望过来的锐利杀气,贾赦感觉自己头皮都酥、麻酥、麻的,吓得有些怂了。但也就怂一息而已,等他喘口气,便也毫无压力了。
这种气质上的“碾压”,他也算身经百战了,上辈子抗过亲爹军棍,做鬼的时候敢在金主爸爸眼皮下逃学翘课画表情包,早已皮实得很。
而且也真得好气哦。
一对比,他真就是被养来玩的,这种装逼的“无形眼神杀”都不教他。
“哥,敬哥,你再看,弟弟我也依旧风姿错约,美过潘安,赛过你。”贾赦挺直了脊背,却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一开口又是直接点破了贾敬的疑虑:“我妻病亡不说,瑚儿离开,总得让我长大些。当然,压倒我最后一根稻草的便是先前发生的事情。”
说来,贾赦嘴角带着一分自嘲的苦笑来:“他们……他们呐,找我过去说,因为我还要守张氏的妻孝,便让我住东院,老二住荣禧堂里,理由也好说,住着孝敬太太。”
贾敬闻言一惊,不动声色的看着贾赦。他这个弟弟孝顺都快算得上愚孝了,不过婶娘先前虽有偏心,但也没那么愚蠢吧?可这种事情也好调查,贾赦不至于拿此来诓他。
“什么?”贾珍惊讶了,“叔祖母她又不住荣禧堂。自打叔祖父住梨香院养老,她不就搬到了荣庆堂里?为何政二叔住荣禧堂是孝敬她?这理由也太蠢了吧?我看就是政二叔还想要爵位撺掇的呢,赦叔,你骂回去。”
贾赦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了一声,看向贾珍眼里带着羡慕,还有诸多的伤感—他想到了多年后,便连贾珍也被权一词磨平了棱角,替贾政筹办着大观园。
贾珍被看得莫名,不由挠挠头,下意识找爹,“爹,赦叔这笑得怪渗人的。”
“我看你欠打。存周也是你叔叔,你身为晚辈,岂可如此肆意议论。且背后说人长短,非君子所为。”贾敬说着,感觉自己头疼,连荣府一母同胞有龃龉都懒得思考,叹息自家事来。
他刚好处于贾家想“武转文”改换门楣的时期。故而,贾家花费了大力气,且还有些政治因素影响,他的岳家徐家是书香世家。而贾家呢,还算刚镀金的泥腿子,为此,他求亲时附加了一条—三十五无子方可纳妾。
婚后,徐氏生贾珍的时候难产,伤了身子。以至于他成婚近二十栽,膝下就贾珍这么个兔崽子。且,这个兔崽子早产难产的,幼年身子骨弱,唯恐养不活,便各种娇娇养着,人非但得祖父母疼爱,便是隔房叔祖父也是护着宠。出门约架,还有个性情相投的叔叔带着。
总而言之,要不是还有他这个严父,贾珍能窜上天。
一想,手好痒。
对于“打”这个词,贾珍还是怕的,紧紧抿着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以表示抗议。